朱由检对大明的火药一直有一种误解。这种误解就是大明的火药的威力不够强大。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火药,就是火药。
就是威力较小的黑火药,只要数量多了,也会引起爆鸣也足够的威力。比如王恭厂大爆炸,就是火药起爆,威力如同陨石降落。
朱由检看着手中的奏疏,就是一阵的失神,大明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起身来,大袖一展说道:“事已至此,唯有两个办法,一曰镇二曰抚。”
“锦衣卫在西山有一千五百之众,完全足够应付,小规模的械斗能够阻止就阻止,不能阻止就镇压下来。”
“命令工部彻夜赶工,朕明日要看到白浮泉水坝的图纸,征用当地山民参与其中,分而划之。”
“国子监的太学生不是闲的没事干?天天写不靠谱的文章,还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去做。让他们拿着官刻的图纸,去山里给山民讲义去,讲不明白这水坝的用途,安抚不了百姓们,就不需要回来了。”
张嫣脸上略带一些轻蔑和讥讽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她眨了眨眼经,盯着看了朱由检好久才说道:“三曰骗,百姓都好糊弄,三姑六婆九神道的一些讲经师傅,可以让金吾卫寻来,也都散到西山去。”
“山民们不见得能够听得懂太学生的之乎者也,但是对这些讲经师傅倒是深信不疑。”
朱由检点头,这骗也是一种招数,只不过不那么光彩罢了。
一镇二抚三骗,镇和骗都不光彩。
张嫣想让朱由检的从政的经历在灯火辉煌,华灯高悬的乾清宫前,她忽然猛地一扭头,看着匆匆赶往文华殿,已经行至文昭阁的朱由检一行人,两行清泪打湿了精心打理的妆容。
多少相思,多少离愁,终成一道水痕。
她手中轻握的绣帕,被秋风一吹,飘向了澄净的天穹,在月光下,化成了一道云朵随风而去。
飞蛾扑火,不计后果,也没有理由,华灯的周围有很多的飞蛾和蚊虫,奋不顾身的扑向了灯火,然后被烧成了灰烬。
“王大珰,明日在乾清宫收拾一间偏阁,本宫要住进来。”周婉言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痛哭流涕、更没有歇斯底里。
已经这个时辰了,万岁还去了文华殿,那肯定是有国事要操劳。她虽然不懂国政,但是她能看明白,她心心念念的万岁脸上的疲惫。
“阿嚏!”朱由检用力的打了个喷嚏,周婉言这满脸的妆容都是花粉,而朱由检的两份记忆里,后世记忆里充斥着对花粉过敏。如今虽然这具身子骨已经不再过敏了,但是依旧心理上在暗示。
“大半夜,画的跟鬼一样,这是出来吓唬人吗?阿嚏!”朱由检回头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
“鬼?”张嫣一脸不明所以的扭头看着等在乾清宫的婉儿,那么精致的妆容,少说捣鼓了一个时辰做出的全妆淡雅红妆,哪里跟鬼一样?
张嫣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女为悦己者容。”
任何的美,都是光影的艺术。
朱由检看到的是从阴暗走向乾清宫的周婉言,而且是擦肩而过,自然看到了印象最深的也是那额、鼻和下颚的三白法,可不是认为是鬼?
文华殿一整晚都在喧嚣中度过,万岁又熬了一个大夜,将白浮泉水坝的图纸最终确定了下来。
这个水坝最大的问题就是工期,眼下是夏秋汛期,白浮泉虽然名字为泉水,但是正如葬龙经所说,乃是山水汇集之处,山上的水也多在此聚拢。施工的难度很高。
但是这难不住大明朝的朝臣、百姓和工匠们。
兴修水利,在中原王朝这片土地上,已经进行了几千年,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也习惯了人必胜天的做事风格。
“万岁回来了。”周婉言没有休息,而是迎着清晨略带清凉的风,迎回了朱由检。
看清楚妆容的朱由检,只能用真香来形容自己,的确很漂亮。
晨光打在周婉言的脸上,波凌波凌的闪着光。
周婉言的面色有些红润,也不知道是打的腮红还是被朱由检看的脸红,她略带几分羞涩的问道:“万岁在看什么?婉儿今天漂亮吗?”
朱由检理所应当的点头,确信的说道:“好看,不过下次不用捯饬成这样,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婉儿不管怎样,都好看。”
“真的吗?”周婉言喜上眉梢,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心底就是有怨怼,随着几句不轻不重的情话,也就变的晕同转向起来。
张嫣一撇嘴一脸嫌弃的入了乾清宫,朱由检这张嘴,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昨晚还说婉儿是个鬼,今天就变成了西施,得亏婉儿漂亮,这么比喻也不过分。
不过,张嫣更确信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