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杰,为何要压着他?”
高俅见呼延灼走了,才低声询问李逵,面对好兄弟,高俅从来都清楚李逵比他要强的不是一星半点,真要是遇到自己都拿捏不准的事,问李逵就好了。
“程知节并没有在西北长住的打算,他是来寻觅军功的,而不是为了军功能拼命的主。所以,一旦军功足够了,他就会想办法离开鄜延路,甚至西北。”
按照大宋军队主将的选派,几千人的军队不会在枢密院的关照之下。
一旦程知节离开,那么接替程知节主将位置的人很可能在其部下之中找。要是程知节没有获取足够的军功,自然不用担心。因为部下也没有军功,得不到升迁。可万一他得到了足够的军功,而且离开了西北,离开的猛虎营。
那么李云和呼延灼就成了争夺主将的对手。
李云虽是武状元,但从军时间太短。相比呼延灼,他争夺军中主将的机会还是不如呼延灼。名将之后,在大宋,有着诸多的好处。首先,功臣之后就是一大优势;其次,对于朝堂大臣们来说,将门子弟懂规矩,也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相比之下,李云和呼延灼相比,真的一点优势也没有。
军功虽然关系很大,但也不是说此战之后,呼延灼一点军功都得不到。
既然李云争不过呼延灼,干脆让高俅去争。
高俅双眼微微眯起,也感觉到了难得一见的契机,真要是坐上了主将的位子,只要不犯大错,别在战场上把命给丢了,最近几年之内,将成为他一跃而起的最好机会。不过,眼下,高俅最大的毛病不是不懂得审时度势,而是自信,刚摆出一副凶狠的架势,马上就迷惑起来,紧张的看着李逵问:“人杰,我真的能成?”
李逵这个气啊!
李云他是扶不上去,高俅有皇帝的关系,是天子近臣,近水楼台的好处,他不可能不要。稳脚跟,刚才的进攻不过是骑兵的试探。
对党项大军来说,接下来的战斗,才是真正的战斗。
就李逵摆出的阵仗,梁乙述反正没看出什么危险来,只是那些拦在阵前的大车确实碍眼,但再碍眼,也无法阻挡自己几万大军的铁蹄。
“讹其满,你带着某的万人队去督战,务必在晌午之前拿下宋军。”
“尊令!”
讹其满领命而去,野利蒙多看到这一幕,攥紧了手中的缰绳,梁乙述用野利的兵马去试探宋军,却用自己的部下指挥对宋军的最猛烈攻击。这是摆明了不要脸。野利蒙多甚至心里希望宋军能够给讹其满一个天大的打击,甚至让他损兵折将,才舒坦。
“诸军听令,以三千人为进攻梯队,轮流上阵厮杀,晌午之前破开宋军车阵,剿灭宋军!”
“将军还请下令!”
“阿尔干,你带着部署率先进攻!”
令旗落下的那一刻,西夏大军真正展露出草原军队的彪悍。士兵甚至在战斗之前,丢弃了任何妨碍他们杀人的东西,水囊,空的箭壶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方便他们杀人。相比之下,宋军的反应却简单了很多,只是表面上看,宋军似乎两翼往后收缩的迹象。
这并没有引起党项人的注意。
冲!
轰!
整齐的战马冲刺,仿佛雪崩一样,气势在极端的时间内,就冲击到最高点。讹其满也知道,继续弓箭骑射或许会有效果,时间长了,比如说两天,甚至在防线最前面,这是个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挂了的地方。
但他却并没有太多的怨恨,至少在党项骑兵冲击的那一刻,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他甚至暗暗想要和李逵较劲,李逵能做到,他也能做到。河谷之战的惨烈,呼延灼虽没有真正经历过,但也听说了不少。李逵阵前怒劈战马,如同天神下凡般堵住冲破的缺口。
这些,呼延灼并没有怀疑。才一千步兵,却要面对三千的骑兵,兵力上的巨大劣势,兵种上的碾压,要不是士兵和将军没有必死之心,怎么可能大败党项人,斩杀二千多逆贼?
李逵能做到,呼延灼自问自己一点也不比李逵差,他也能做到。
“举盾!”
不到一百步,呼延灼立刻下令士兵举起盾牌,防备党项人的骑射。
可是等党项人冲到五十步之后,他却感受到了不解。
再等下去,党项人的脸都要贴上来了,呼啦啦,弓弩手在李逵的命令下提前往前压了。呼延灼见状,微微脸红,心中暗骂:“大意了。”
“举枪。”
要是再慢一点,呼延灼就要犯大错了,好在他终于反应过来。只是李逵已经派遣阮小二冲到他身边,用李逵的口吻怒吼:“大人问你,为何战场愣神!”
阮小二说话间,拿着一把军中的劲弓,似乎是一石的重弓,说两句,没事人似的射出去一箭,每次都有倒霉蛋被阮小二射中,这小子玩得乐此不疲。
呼延灼嘴角扯动了起来,多么欠揍的小子,要是在京城的巷子里遇上,非捶他一通出气不可。
可在战场上,呼延灼根本就不敢走神,提着自己的大铁枪对阮小二大吼道:“我在阵前,党项人要是踏过防线一步,第一个死的人就是太原呼延灼。”
说话间,他窜出去,跳上了大车,一个突刺之下,将靠近大车的党项骑兵从马上捅下来。
阮小二见状,有点狐疑起来,琢磨着:“这货好像要打人。”
两军接触之后,呼延灼第一个提防的是党项骑兵的铁爪勾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