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缕灵气从那果实飘升,飞入画红宜口鼻,剥离了灵气的果实,三月般婴儿的面容、四肢迅速枯萎腐烂,化作一滩粘稠的黑色,顺着指间滴去地上。
隐隐散发出一股恶臭。
嘶~~
画红宜仰起脸,焦烂的发丝褪去,焕发光泽柔顺,能见白骨的皮层绽放一丝青灵之气沿交织起来,迅速合拢,一片片烧焦的灰烬落下,露出崭新白皙的皮肤。
身上被祸火烧毁的地方也在急速愈合,焕发出活力,天色渐渐青冥,东方泛起鱼肚白,画红宜这才从树下走出,脚步还有些蹒跚,寻了一处小溪,籍着水面看着倒映的面容,指尖轻揉的抚过变得完好的脸庞。
然后,哗的一声,将水面打的飞溅,画红宜搂着褴褛的衣裙起身,手上水珠滴答滴答顺着指尖落去地面,她望着南面延绵起伏的逶迤山势,轻声呢喃。
“陆良生.....你等着!”
最后三个字重重的吐出唇间,她是那庙里修身的红怜恶魂,不仅有着共同的记忆,也有分离时的情感。
来南面抓镇海老僧是五元上人的让做,去栖霞山却是她个人的想法,原以为陆良生失去修为,顺道将他掠回白虎岭,做一对恩爱夫妻,只是没想到,书生修为还在,又多了在那方的身影周围尸体延伸,已经见不到还站着的人和马了,还未死透的人抱着断掉的胳膊、大腿凄惨的叫唤,失去蹄子的战马在地上挣扎悲鸣,某一刻,中间那道人影缓缓抬起剑,面无表情的双手持剑举过头顶,然后,猛地插去地面,裂纹哗啦啦的蔓延向四周蔓延出去。
“血灵.....”
握住剑柄的双掌一紧,剑面法光亮了起来,沿着密密麻麻的刻纹朝地上铺开,顺着裂纹延伸,组成了一道巨大的法阵,将一地的尸体、伤者笼罩。
“.....祭!”
厚重的剑身没入地面半截,巨大的法阵渐渐泛起猩红,两具紧挨的尸体陡然动了动,贴在了一起,血肉相融,一点一点的剥离化作血滴升上半空,还活着的突厥人撕扯脸庞、胸膛,嘶吼惨叫间,眼睁睁的看着血肉慢慢消散化作一滴滴血珠朝那边站着的隋人飞去。
“天神,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一人爬在地上,伸手去抓那人脚脖,凄惨的求饶声里,伸出的手犹如雪消融化去,声音跟着戛然而止,整个身体只剩下衣甲留在地上。
“还不够!”
握剑而立的身影,披风抚动,低头看着掌心悬浮的血珠,最后一滴飞来融入进去,拔出地上的那柄大剑,法阵如潮水般飞退回来,在他脚下隐没。
“宇文太师!!”
远方,有马蹄声传来,宇文拓收起手中的血珠,回过头,一名隋人斥候纵马过来,相隔十余步,跳马而下,来到近前单膝跪下拱起手。
“启禀太师,史将军请你回去,有重要军情。”
“嗯。”
宇文拓看去军营所在的方向,挥手让这名斥候先行离开,插剑回鞘,看也不看后方的突厥部落,抬手一招。
天空轰的落下一道电光,青白的光芒闪烁一瞬,大火顺势而起,整个部落燃烧起来,响彻人、牲畜的嘶喊惨叫。
火焰光芒之外,宇文拓已经消失在原地,缩地成寸的法术下,来到位于东南隐蔽的山谷之间,阴沉沉的天色,矗立这边的军营正是一片肃杀,巡逻的隋兵持着兵器而过,看到一道身影从远方草海过来,大叫停下。
待看清来人面容,慌忙让开道来,挥手催促那边的同伴将辕门打开,持着兵器躬下身子站在去一侧。
“太师请!”
宇文拓看他一眼,一掀披风大步而行。
“史万岁在后营还是前营?”
“回禀太师,将军在前营。”
那士卒侧旁跟随走进辕门,赔笑道:“将军派人寻太师,就一直待在前营等太师回来。”
说着话,也看着前面披着披风大步而行太师,年龄不过双十,一个人就杀到草原来,武艺出神入化不说,还会招雷放火,两个月就灭了十七部落两万多突厥人,朝廷在案几前的史万岁从桌上拿来一封信函,双手递给对方,随后走去地图,手指比划。
“斥候来报,之前逃走的突厥大可汗沙钵略又来了,唔.....太师这两月杀戮太重,引起他注意,末将以为趁他大军还未过来,我们不如暂且撤回去,以免被围困。”
“他带了多少人?”
“将近八万.....”
宇文拓端起一杯凉水,轻抿了一口,望去帐外阴沉沉的天色,有零星的雪花飘了下来。
他轻声道:
“正好够了。”
不久之后,入冬第一场雪落下,覆去枯黄的草海,然而整个草原上气氛而压抑,覆去地上的晶莹雪粒,渐渐抖动起来。
无数铁蹄翻飞,飘着雪花的天空下,苍凉的牛角号吹响,密密麻麻的骑兵延绵展开一望无尽,犹如海浪般起起伏伏。
呜~~
号角声里,奔涌的‘浪潮’随一杆大纛停下而缓缓降下速度,前方有人勒紧缰绳,停下战马。
“吁!”
沙钵略轻唤了声,眯起眼睛,手从大氅里抬起,指去茫茫飘落的雪花远方。
“隋人,便是他吗?”
跟随在侧的大祭司,促马上前顺着大可汗指去的方向,孤零零的一道人影站在那边,看不清容貌,但从对方的身上,他能感受到对方也是修道之人。
“上次死了一个还不够,又来一个寻仇的,大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