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焕章也在忧虑。
赵公廉笑问:“先生担心此战不胜?”
闻焕章摇头,犹豫了一下才说:“大人难道就不担心未来?”
“嗯?”
赵公廉稍一诧异就懂了。
既然开口了就说透。
赵公廉是气魄极大的明主。萧让、金大坚不是外人。
没可顾虑的。
闻焕章道:“二公子,天人也。大人家中,九位老夫人,除了大人的亲祖母,都偏爱二公子。庄主宽厚大气,对子女一视同仁。令堂最爱的却无疑是二公子。孙儿也取代不了。庄主又深受令堂影响。”
“马家柴家是这边的。但大小姐却是和二公子更亲厚。地位极重的大管家一家只忠心庄主。小刘通却是二公子的人。大管家夫人和令堂亲如姐妹,二公子待如母。她偏爱谁就不用说了。”
“最要紧的军中重将,包括厢军长召忻夫妇,嘿,不用说。大人的左右侍卫长,童刚本是二公子的近卫,是二公子调教好转来的。焦挺也是二公子找来的。”
“简单说,二公子在咱们集团的人心中是信仰。莫说普通人,就是军中大将也无不暗暗敬畏。”
“看看扫荡四州时,将士们见二公子也上马参战,顿时士气冲天,胆怯化为铁血,懦弱化身勇士,人人踊跃参战,个个如狼似虎舍生忘死杀敌。他们相信自己是在追随信仰而战,任何险恶疲惫艰苦都不怕,死都是荣耀荣幸。
不参战的人呢,无不对此战信心十足,精神百倍,工作更起劲周到。结果是秋风扫落叶般一鼓扫清三州,洗劫了莫州强敌的财富。”
说到这,闻焕章激动起来。
“再看今日的重大决策。二公子自己做的决定就是决定。庄主也丝毫不能改变。属下在想,天无二日。如果有一天大人和二公子反目成仇。即使大人已经为帝,要对付二公子,只怕满朝文武必会跪倒一片反对,只属下等寥寥几人追随。这还是最轻的。”
重的不用说了。
文武群起追随老二,推翻老大,甚至宫中有疯狂者直接行刺.......
闻焕章担心赵岳只是在利用大哥。赵公廉奋斗一场空。
赵公廉看看萧让,瞅瞅金大坚,二人也脸色难看。
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好久才勉强停住,点着三人道:“你们呐不知自己是俺弟弟介绍,俺才找到的,一直在俺身边,和俺更有感情,又和公岳接触太有限,在俺家也住过的时间太短,看到的只是表相才有此忧虑。”
三人都不禁愕然:俺们实际也是二公子找来的?
赵公廉笑道:“你们不应该奇怪啊。公岳的神奇你们很清楚的。”
“你们看到俺的不利地位,看到公岳的坚硬冷酷,看到他是偏执狂人,却不相信他最爱的是科研,把他想的太复杂。”
三人心说:如此奇人,他怎么就不复杂了?能不复杂吗?
赵公廉看得清楚,不得不多解释几句,否则对他们对自己都不利。
“公岳骨子里充满了疯狂野性,父亲也不大能管住他。但有一个人能轻易降住他,都不用瞪眼,他就老实了。”
看到三人在交换眼神,赵公廉笑道:“你们都知道。”
“对,就是俺娘。”
“母亲和科研,一人一事是撑起公岳心灵天空的两根支柱。”
“公岳的心并不伟大。是母亲让他对这个他极看不顺眼的世界产生悲悯。想改变世界,最初却仅仅是公岳想让母亲荣耀开心幸福。至今,这仍是他最强大的动力之一。”
“这世上最了解公岳心思的是母亲。你们不了解公岳,无法想像母亲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娘的话,娘的心愿,对公岳就是不可违背,必须完成的指示。”
“俺娘聪慧能干,但本质就是个寻常人。她一生的愿望就是家人和睦相处,平安快乐。决不允许骨肉相残。弟弟岂能违背?”
“当然,你们会说人是会变的。权力的诱惑无人能抗拒。”
“可江山对公岳是什么?”
“想要就能得到的。”
“公岳和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同。他对世俗的东西不屑,只对神秘莫测的宇宙奥秘感兴趣。不要用世俗眼光看待他。”
“更重要的是,你们不了解俺们兄弟的关系。”
说到这,赵公廉忍不住又笑起来,笑声中有无比自豪。
“俺们兄弟有约定。各事所好,各展所能,政治科技配合默契,互为君臣,共同努力,这个世界才会飞速发展,人间成天堂。”
公岳说团队的力量决定成败。一个人能干什么?也没意思。
对沧赵子孙,以后也是的这规矩。长大从军磨练,以后适合干什么就安排干什么。能干的领域和地盘多着呢。帝位争也是没用的。”
说到这,赵公廉收起笑容,郑重道:“让咱们的族人从此雄居世界,过得幸福自豪。这是俺家的梦想。是公岳一心要为母亲实现的梦想。希望也是你们的最高原则梦想。”
“不要再按老世界老政治习惯那样猜忌。公岳恨儒,正是它只教人虚伪内斗。要提醒的是,弟弟的心胸并不开阔,性子急而暴。谁敢内斗,妨碍这片土地上的人团结雄起,谁就是他的敌人。”
说起儒教,赵公廉就想起弟弟当年的辛辣嘲讽。
君子言义,小人言利?
如此划分纯属自欺欺人。
科举本身就是专为读书人提供的利。没利,谁考科举?皇帝称圣人,标榜自己是君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