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声道:“总兵大人,瞧您说的。换防这种事情早几日晚几日又不碍事。”
他咽了口吐沫接道:“倒是这美酒不等人,总兵大人确定不要尝尝?”
周璠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瞻是他宠妾崔氏的兄长,他也不好过于苛责,便点了点头道:“将酒端来吧。”
何瞻见状大喜,凑过身道:“总兵大人尝一尝,若是味道不正,我去揭了那卖酒的皮。”
周璠小酌了一口,觉得酒汁十分甘甜,满意的点了点头。
“总兵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周璠的心情还不错,淡淡说道。
“有句老话讲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何瞻沉声道:“这夷陵虽说不是襄阳、武昌那样的大城,但位置极为重要。不然胡总督也不会把镇守夷陵的重任交给您。”
这番马屁拍的周璠是十分舒服。如今的湖广总督胡全才是洪承畴当年的门生,而周璠也是洪承畴的爱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周璠的利益链条和胡全才是一致的。
夔东诸贼只要在一天,夷陵就不安稳。
哪怕是周璠在这里驻守也会觉得头上悬着一柄宝剑,随时可能坠落。
“捡紧要的说。”
“嘿嘿,是这样的。我呢确实没啥大本事,不过有我妹妹那层关系在,我对您的忠心那时日月可鉴啊。驻扎在城外戍守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觉得在您身边我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周璠就知道这顿酒不是白喝的,冷哼一声道:“你想留在我身边?想好做什么了吗?”
何瞻没想到周璠这么直接,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
“若是能做总兵大人的亲兵队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周璠挥手打断。
“本总兵的亲兵队正已经有人了。”
“啊,那在总兵大人身边做个幕僚也是极好的。”
周璠听得直翻白眼。什么幕僚,明显就是想在他身边蹭吃蹭喝。
“这样吧,你便跟在我身边做个文书吧。”
这个小舅子好歹还念过几年书,识文断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周璠也想好了,便叫他跟在自己身边做个文书,省的他四处捣乱。
“多谢总兵大人!”
何瞻直是大喜。只要不让他出城跟着那帮浑身骚臭的丘八一起他就能接受。跟着总兵大人,那简直就是吃香喝辣啊,不要太美了!
“出去吧,本总兵要休息休息。”
...
...
“大伙儿听说了吗,夔东诸贼蠢蠢欲动,随时可能顺江而下攻打夷陵呢。”
临街的一间茶馆里,几个茶客围坐一桌一边吃着酒菜一边美滋滋的谈论着。
“这有什么可怕的,他们攻打夷陵也不止一次了,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夷陵城固若金汤,明贼占不到便宜自己就会退兵的。”
“可是我怎么听说夔东诸贼从残明伪帝那里弄到了一批火器,很能打啊。”
“火器?再厉害能有咱夷陵城头的红衣大炮厉害?一炮下去糜烂数里,便是个王八壳子也给你炸碎了。”
“那倒是。再说夔东诸贼各自为战,互不统属。真打起来他们没有一个愿意打头阵的,看似人多发挥不出作用。”
“听说前不久皇上下了一道布告,算是给夔东诸贼下了最后通牒。谁知这些贼人拎不清自己,非要与我大清朝作对,这不是作死是什么。就凭他们那些乌合之众也就是仗着洪经略在贵州,等到剿灭了残明伪帝腾出手来,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臭虫那么简单。”
“不错不错,夔东诸贼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几人正自说的兴起,谁料从街上走来一队兵丁,正朝他们走来。
吓得他们把头埋低,大气都不敢出。
“从今日起全城戒严,铺子便不要开了。”
那为首的兵丁朗声说了一通,然后将告示贴在了茶馆外面。
“啊,这是咋回事。难道真不幸被我说中了,明贼真的要打夷陵?”
“嘿嘿,老赵你这张嘴啊真是开了光了。依我看,明贼就是被你撺掇来的。”
“唉老李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什么叫我把明贼撺掇来的。”
“行了行了,不过开个玩笑至于嘛。这茶啊我也不喝了,我得赶快到柜上跟伙计们叮嘱一番。你瞧瞧,这闹得是什么事。”
...
...
总兵府内周璠面色凝重。据探子回报,在城外发现了小股明军哨骑。
结合之前的传言,看来明贼真的已经来到了夷陵附近。
壶嘴口他已经命人用沉船堵死,明贼是不可能从水陆来的。
那么,他们肯定走的是陆路。
出于稳妥起见,他在和夷陵县令商议过后下达了戒严令。
在弄清楚明贼的来意前周璠不打算解除这项禁令。
“总兵大人,县尊大人来了!”
何瞻一路小跑着来到周璠面前,媚笑道:“县尊大人说了无论如何要见您,我没拦住...”
周璠心道这何瞻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摆了摆手道:“罢了,把刘县尊请进来吧。”
这夷陵县的县令姓刘名翰,年方四十,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
读书人有个毛病那就是好面子,酸腐。
这刘翰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刘翰有一件事还是拎得清的,那就是夷陵是四战之地,周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