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家破人亡,本想以死陪同我这些亲人,但是,他们不让我死,不让我的灵魂去死,他们托付我,要为他们申冤,他们委托我将他们的冤情禀告给青天,委托我为他们报仇雪恨。但是,我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们凭什么给了我这么紧要的事情?我就要死了,我做不到了,我该怎么办?谁能为我做主?”。
龙择天听着老人语无伦次的诉说,看着触目惊心的棺材,心中的震怒已经越发不可遏制。
“择天阁,龙择天,他们是谁?我这里一年的流水有上亿两,我怎会知道哪一笔现银是择天阁支用的?我也不知道取用现银的人就是择天阁的人,他们的脑袋没有贴着标签啊!说我通匪,匪从何来?谁是匪?”。
老人越发语无伦次,但是,龙择天震惊的目瞪口呆,一笔两笔生意,居然给人家招来灭门之祸,那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负罪感涌上心头,简直令他不可承受。龙择天潸然泪下,握住老人的手,说道:“老人家,对不起,对不起!”。
“小伙子,我不怪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想必你是择天阁的人吧,你只是和我做生意,你没有杀我全家,这事不怪你,算了,都死了,本想着今天来这里最后看看我的家人,然后他们死在一块儿,但是今天你来了,暂时死不了,那我只好托付你一件事,把晏子城杀了!”,老人止住痛哭,握紧龙择天的手,重重的说道。
“老人家,有兴趣看着我亲手杀了晏子城吗?”,龙择天问道。
“当然有兴趣,只是,我能听出来,你这话只是在安慰我,不过也是要谢谢你!”,老人说道。
“老人家,我们现在就去总督府,你敢陪着我去吗?”,龙择天握住老人的手,问道。
“我已经是死人,还有何惧?”,老人站起身,随着几声咣咣的关门声,几个人出了地下室,来到后院。龙择天吩咐马半平:“去租一辆马车,要好一点的,给老人代步!”。
总督府,还是那座总督府,只是戒备更加森严,偌大的府衙,几乎占据了香水城最核心位置的半个城,气象万千,威严赫赫。深秋的落叶五颜六色,洒满街道,香水河上,各种落叶铺满了河面,仿佛压制的水声不敢喧闹,流水不敢湍急。三三两两的巡逻队不间断的在府门四周巡逻,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使整个城池都有一种肃穆肃杀的气氛。马车嘚嘚的行驶而来,前边是紫袍的龙择天,两侧是高矮不同的四个男人。马车行驶在落叶的街道上,没有发出那种撞击声,没有轮毂声,五个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马车终于还是来到总督府所在的街道,几波巡逻人马试图阻止,却莫名奇妙的倒在了街道两旁,让出街道的中心位置。到了督府大门,一些军人阻止未果,居然乖乖的立在大门两旁,眼睁睁的看着其中一人将大门一脚踹个七零八落。然后,恭敬地扶下车上的老人,一步一步走入总督府。
那些军士想的是:“不会这位老人是总督的什么亲戚吧,要不然怎么会有人亲自送到总督府?”。
龙择天扶着老人,没有进入总督府大殿,而是直接奔后院的迎客居,龙择天知道,晏子城就在那里,正在与一些人痛饮!
龙择天扶着老人进屋,马半平等人跟入,没有恐吓,没有愤怒,龙择天很自然的给老人拿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子边,请老人坐下,而自己也拿了把椅子,坐在晏子城身边。
“添两副碗筷,让我和这位死了二十一口亲人的老人家陪总督大人喝几盅!”,龙择天吩咐道。
不多时,果然两副碗筷拿来,龙择天吃了一口菜,又催促老人赶紧吃,填饱肚子。“老人家,相信你也不是第一次端总督府的碗,那就别客气,多吃点儿!”。
龙择天见自己的眼前没有酒杯,只好拿过晏子城面前的酒杯,一扬脖,干了下去。“酒,还是那个香水酿,味道似乎差了许多,总督大人好像日子过得也不是太好。”。
晏子城要说什么,龙择天拍了拍他的手,“稍安勿躁,这一顿饭你应该珍惜,也许是你的最后一顿饭!”。
晏子城脸色骤变,但是屁股如同被定住,一动不能动,眼睛却不住的看着对面一人,祈求之意十分明显。
“不用看他,他现在在我眼里连屎都不如!”,龙择天也不看对面人,“对了,正吃饭呢,不应该唠这么恶心的嗑,更正一下,对面这个人在我眼中就是一堆屎!”。
龙择天给老人夹了一口菜,又把旁边的酒杯拿过来递给老人,“喝一杯,凭您老的阅历应该知道,这香水酿是两香一带唯一的贡酒,还是不错的,特别是总督府珍藏,应该没有毒,放心喝!”。
对面人显然已经动气,但是他所有欲暴走的举动都被消失于无形,似乎是心甘情愿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如同听话的小学生。
“申破天,我发现你很讨厌,每一次我都会发现你出现在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这一次你又出现,如果不给你点儿教训,你真不知道你这个丧家之犬究竟有几斤几两。”。龙择天又喝了一杯就,然后屈指一弹,一道极为随意的佛家大手印的伏魔印发出,正对着申破天面门。申破天瞬间脸色大变,憋得红头胀脸,终于呼出一口气息,大吼着向后退去。接着一连喷出数口鲜血,头也不回,向屋外跑去,一瞬间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