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谁是叶九?”
人们都跑了出去,两扇厚重的木制大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黑三哥站在厅堂正中,舌绽春雷,又是一声大喝,气势慑人。
其实黑老三已经知道谁是叶九了。
这不,整个厅堂里,就剩下一个人还在慢慢喝汤呢,仿佛眼前这一切,压根就没发生过似的,完全就没当回事。
这一下,算是彻底惹火黑三哥了。
黑老三勃然大怒,大步走过去,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顿时面碗和筷子猛地跳了起来,幸好叶九已经把碗里最后一滴汤汁都喝干净了,要不然还不得给溅上一身啊?
那可有多狼狈!这样狼狈的事,九爷是不做的。
“你,就是叶九是吧?”
黑老三双手叉腰,站在叶九对面,爆喝道。
他身后带来的七个打手,已经很默契地成半圆形围住了叶九,只有吴多智自始至终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略略落后半个身位。
吴多智不是场面上的人,没在体制内混过,对这些体制内的道道,却了解得相当清楚。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正儿八经地成为一个公家人。
至少也得是孙朝夫那样的“准公家人”。
叶九也不理他,身子往后一靠,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慢慢给自己点上了,深深吸一口,再长长吐出来,这才笑眯眯地朝黑老三点点头,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甚至于连黑老三都略略愣怔了一下。
这家伙莫非是个傻子?
这还能笑得出来!“叶警官,你好。”
这个时候,吴多智就及时出面了,皮笑肉不笑的,尽量装出一副人上人的样子。
“这位是黑三哥,我们甘塘镇一等一的大老板。”
叶九脸上顿时露出不解的神色,很诧异地说道:“甘塘镇一等一的大老板?
没听说过啊……我就知道邓子豪豪哥是甘塘镇第一大老板,还有个女老板,好像是姓姚,没听说有姓黑的大老板啊……莫不是冒充的吧?”
“噗嗤”,二楼顿时就有人笑出声来,随即意识到不对,立即就掩住了自己的嘴,一闪身躲到了柱子后,生怕被黑老三发现了。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些年,甘塘镇上被黑老三打过的人还少吗?
打断手脚都很寻常!“你少给老子装傻!”
黑三哥怒了,又是一巴掌。
不过这回他拍得轻了许多,刚才那一巴掌实在拍得太大力了,现在手掌都还有点发麻。
黑三哥脾气是暴躁,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我问你,我的兄弟,是不是你抓进去的?”
一想到这个事情,黑老三就来气。
特么的曹洋也太不给面子了,以往哪一回不是自己打个招呼,派出所就立马把人放了?
这次居然不理自己,还把锅都推到一个新来的头上!黑三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曹洋好歹是个所长,三哥多多少少给他个面子,这特么的叶九是个什么东西?
也敢在黑三哥面前装逼?
“谁是你的兄弟啊?
就是当街行凶打人的那几个家伙?”
叶九还是没起身,身子往后靠着,一口口抽烟,对成半圆形围在自己身边的七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完全视若无睹。
这几个,应该是黑老三最强的几个手下了,精挑细捡出来的。
倒也一个个孔武有力。
“他们打什么人了?
他们是在抓贼!”
黑老三怒道。
“有人偷了我矿上的东西,不该抓回去?”
别看黑老三十分蛮横,但再蛮横的家伙,也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合适的理由来辩护一下,披上一层合理合法的外衣。
“不对吧,胡老板?”
叶九嘿嘿一笑,说道。
“我已经询问过了,你那个煤窑用工情况有问题啊,你强迫很多有智力障碍的人和残疾人给你做工,不但不给他们一分钱工钱,还克扣他们的伙食,谁敢不听话,就是一顿打。
胡黑水先生,你不知道这样子做是违法的吗?”
“是犯罪啊!”
“你特么的!”
黑老三忍不住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胡说八道!”
“谁说我强迫他们了?”
“我那是可怜他们!”
“一帮傻子,一帮瘸子,断手断脚的,你还以为他们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要不是我收留他们,给他们吃给他们住,他们早特么饿死了。”
叶九认真起来,慢慢坐直了身子,望着黑老三,说道:“这么说,你的煤矿里确实有很多智力障碍的人和残疾人在做事了?”
吴多智脸色一变,正准备接口,不料黑老三已经一张嘴就承认了。
“是又怎样?”
黑老三满脸不屑地和叶九对视。
“我黑三哥矿山用傻子和残疾人做事,又不是第一天了,全甘塘镇的人都知道。
又不是没人去告过状,结果怎么样?
谁还能咬掉我的蛋啊?”
叶九就笑了。
“很好,胡黑水,你现在说的这个话,都会成为证据……”“证据尼玛!”
黑三哥是彻底的怒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往外pēn_shè着愤怒的火焰。
“小王八蛋,你以为你是新来的就了不起,你是从巴江那边调过来的就了不起?
我告诉你,这里是甘塘,不是特么的巴江!”
“我不管你在巴江是谁的关系,到了甘塘,那就是老子说了算。
在这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