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轮溟离开,这片大海最后一圈涟漪也为之消散。可在李轮溟忙于挡在学子前,和其他教员并肩作战时,汪浩然已消失的身体和神思中,被强行聚集一股记忆。它化作一个光点,从大海各处而来,又消失在海中。
大荒世界的另一面如于镜后,其中立着一老者,他离开水雾,露出一张沧桑的脸,满头白发,粗糙如枯草,无风自起,飘乱且略有些狼狈。可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因手中抓住的光球而散发出淡淡的笑容。阴邪且像阴谋得逞,有几丝邪魅。
笛木利站在老者的对立面,问他手中为何物,这位数万年没有和外人交流的老者依旧有着高傲的心态。可以他的性子,很多事本不想说,可又因为对语尚言和人类的怨恨,令其恐吓道:
“这是解开我海兽一族封印的方法,只要我们离开这片深海,所有人类,还有愚蠢的荒兽,都得死!”
他目光如下毒咒,不死不休,还有着一些兴奋,令笛木利觉得这家伙已快精神混乱,随时会癫狂。老者离开深海不久,本想利用汪浩然一步步解救出自己的族人。身为海兽的他,对那道封印无可奈何。此次突破,都废了全力,甚至耗费几位族人的性命。
可现在,汪浩然死了,他还是只能靠自己。堕落的人类想毁掉大陆上的一切,即便不是他的敌人,可也因为实力的不足没有半点用处。所幸,汪浩然虽死,可留下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这道记忆,将成为他打开封印的钥匙。
“庆幸吧!你将成为海兽一族复苏的祭品,你们所有人,都将为海兽一族的重生而奉献力量。”
“按辈分,我该叫你一声前辈,可你离开的太久,不知当今大荒的格局,现在已不是几大种族争王的时代。现在所有人的目标,都是……”
“我不需要知道!”
老者一声吼过,四周元气皆朝笛木利涌去,令其快速在这片世界躲闪。这等力量,正面难接。比起大荒,这片世界要阴暗的多,所以才显得笛木利的纯正元气明亮。它在其中扭动,不忘听老者说出的气愤之词。
“即便我被大荒遗忘,深海都见证了海兽一族的凄惨。而这些,都是语尚言带来的。她怕我走露她入了魔道的事实,便对我整个种族下此狠手。无论她躲在哪,无论她有怎样的计划,大陆都将被湮灭!”
老者悻悻笑了一声,极为苦涩,可又胜券在握。语尚言既然躲了三万年,或许真的不在大荒,那他便能复仇,举海以淹土壤之地。
“若你真的这么做,将受到整个大荒的谴责和抵抗。而且三万年来,已有新的海兽种族出现!”
“什么?”
谴责和抵抗老者不怕,可个子高大的他,在意的是新的海兽种族。笛木利见其情绪波动极大,为其娓娓道来。
“虽说关于您的记载很少,可您身为和灵契之祖同期的强者,我知道您的存在。可你不在的这些年,大荒已经变可,你所憎恶的语尚言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这段时间里,海洋又孕育出一种高等文化,他们和你们一样,自称海兽。我学院的队伍里,便拥有那个种族的学子。”
老者停在原地,神思探到原先世界。因为只是一道神思,无法对外面的人产生伤害,笛木利才站在原地,距离老者不远,没有进攻也没有后撤。他觉得这位传说中的起始大帝,改变不少,可怎样都没了三万年前的风姿。
三万年前,语尚言乃人皇,雀旦为荒兽王,这位不知姓名的老者因辈分最大,且出自大海,有起始大帝之称。虽说笛木利不知他口中关于灵契之祖的事是否为真,可肯定的是,历史欺骗了所有人。
大荒上的所有人都知道,灵契之祖与荒兽王大战,是为了仅有的神位。那种虚幻的东西,他们触之不及,便没人深究。连大荒都探寻不清楚,还将手伸到大荒之外的神界,真是痴人说梦。可世人知道的结局是灵契之祖赢了,还与雀泷签署了大荒第一份灵契,并借此力量战胜实力非凡的黄兽王。
据流传,荒兽王雀旦暴戾无道,即便他的亲弟弟雀泷也想打败他,才有了灵契的出现。恰好荒兽中也有两人不合的部分口头记载,这才令这个版本流传至今。可从起始大帝口中的话,笛木利又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这些事交叉在一起,令其脑子里一片浆糊。有很多事偏差太大,笛木利不知是书上记载的为真,还是这位和人类始终立场相反的前辈话语为真。又或者说,他们说的都是主观片面的东西。
事情已过去许久,其实真相早已不重要,无论灵契之祖是对是错,现在南海之南的雀旦,都在不厌其烦的冲撞幽冥之海。而他在历史的场合中,已成真正的魔!为了抵挡他,起来。
在小语和阿烛的搀扶中,夏萧站起,望向有着罡风不断呼啸的裂缝,心里隐约有些不祥。那位已被历史遗忘的强者,究竟想怎样?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后代,有的人活着是为了自己。还有少数人活着是为了大义,比如为了国家和种族。而有一些人,活着只有一个目标,除此之外再无他想。就像夏萧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那位老者,他能在深溟中坚持到现在,并不断尝试恢复自己的实力,虽说无果,可必须淹没大陆。
轰——
海面炸裂,海水与云天相接,这道动静引得李轮溟下令,加快手中的速度。他没想到笛木利前辈既然不敌那位水雾中的巨兽,这么下去,他们凶多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