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在章家已经干了很多年了,虽说因为常吃灵食看着并不年老,但从小带大的夫人怜惜她过去操劳太多,已经不让她当值了,月钱倒是照拿。
只是她挂念着从小带大的孩子,每天都会去内院陪夫人说说话。毕竟除了她,夫人对着旁的下人也说不出几句心里话。
刚将自家的小院打扫好,钟嬷嬷关上院门打算去内院,就见大女婿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九郎,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桂芬出事了?”大闺女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见女婿这模样,钟嬷嬷很难不想歪。
季九郎摇了摇头,“桂芬很好,昨儿晚上还喝了一大碗燕窝。岳母,我过来找您是有旁的重要的事。”
听到不是大闺女出事,钟嬷嬷松了口气问道:“什么事赶得这么急?”
大闺女只是个毫女,当初她琢磨着这样的闺女嫁给章家那些眼高于顶的下人小子恐怕要受委屈,就求了恩典,让闺女外嫁了。若是以后外孙女中有天赋好的,再回章家入奴籍也不晚。
季九郎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婿人选,家里虽然穷了一点,但为人机灵又重情义。果然,桂芬带着大笔嫁妆嫁过去后,季九郎拿着桂芬的嫁妆当本钱做起生意,一年干得比一年好,对桂芬也是死心塌地。
桂芬嫁人快四十年了,这个女婿从来不曾让她失望过。
季九郎擦着汗道:“我昨儿去码头上运货,结果看到了大少爷!”
钟嬷嬷一愣,意识到他口中的大少爷是谁,倏地睁大了眼睛道:“你说的是章家大少爷,是逸哥儿?”
季九郎点头,他因为敬重岳母,岳母又将章家夫人当成亲女,因此他虽不是章家下人,但称呼却是跟着岳家的人叫的。
“你说真的?不是诓我?”钟嬷嬷一脸迟疑道。
“千真万确!”季九郎道:“我当初虽然没见过几次大少爷,但大少爷那样的风姿,我便是只见过一次都忘不了,绝对不会认错。只是……”
他一脸迟疑道:“当初连小姐不是说大少爷从悬崖上摔下去尸骨无存了吗?”
“连雅琪那贱人的嘴巴是能信的吗?”钟嬷嬷冷笑一声,然后对着女婿交代道:“这事你不要外传,我这就去找夫人。”
季九郎点了点头,又抓住他道:“我昨儿看到大少爷之后驾马车跟了一路,看到他去了城西的东来客栈。”
钟嬷嬷之前太激动都没想到这一茬,闻言立刻赞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东来客栈那边找人盯着,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季九郎也知道这事的重要性,闻言点了点头道:“您放心,我亲自去盯着。”
钟嬷嬷嘱咐道:“为防万一,让小六和你一起去。”
季九郎一想也是,自己一个人若是遇上要解手这种事,若有个万一,还真有可能把人给盯漏了,便没有拒绝。
钟嬷嬷急匆匆进了内院,两个大丫鬟见到她这副模样,难免开口关心一番,却都被她打发走了。
苏韶在内室听到了钟嬷嬷说话的声音,等她进来,便淡淡笑道:“嬷嬷这般焦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自家夫人那欺霜赛雪的绝丽容颜,再看她满头的雪丝,钟嬷嬷心下一痛,开口道:“夫人,九郎昨儿在码头上看到了大少爷。”
苏韶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猛地起身死死盯着钟嬷嬷,“嬷嬷你刚刚说了什么?”
这一瞬间,钟嬷嬷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不该这么快就跑来告诉夫人的,而是应该先亲自去确定一番再来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的。
若是最后证实只是空欢喜一场,那岂不是要夫人的命?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此刻,不管她怎么想,也只能说实话了。
“夫人,九郎昨儿在码头上看到了大少爷。”顿了顿,钟嬷嬷打预防针道:“不过九郎也没见过几次大少爷,说不准是看差了。”
似乎是她的话让苏韶冷静下来了,就见她缓缓坐回了梳妆台前,轻舒了一口气道:“嬷嬷,九郎有说……”
一句话还没说话,就见大丫鬟琥珀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钟嬷嬷训斥道。
琥珀却顾不上这些,一脸不敢置信道:“夫人!门房传来消息,说是大少爷回来了!”
一瞬间,苏韶和钟嬷嬷都看了过来,“你说真的?”
在两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琥珀咽了口口水道:“是垂花门那边的小厮跑来传的消息,说是、说是大少爷已经在往内院来了。”
闻言,苏韶立刻便起身跑了出去。
章君逸带着纯曦和福安走在章家内院的游廊中,他指着一旁的一棵石榴树,对着纯曦道:“这颗石榴树是你大父和大母刚成亲的时候种下的,到了秋天,这颗石榴树上结的石榴有孩童脑袋大,又甜又多汁。”
“这石榴树在外面居然能活?”纯曦一脸不可思议。
章君逸笑道:“只要铺了从空间里挖出来的土,就能够种活。”这样说着,他却是一愣。
因为他发现,这棵在他记忆中郁郁葱葱的石榴树似乎并不是很精神?
才这样想,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抬头看去,顿时便愣了。
“阿娘……”章君逸一脸不敢置信道:“你的头发……”
从对面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韵,在她身后,则是钟嬷嬷和两个大丫鬟。
向来端庄有礼的苏韶这时什么都忘了,只眼也不眨地看着对面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