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人,那帮刁民足足有四五十人……”那李环手撑着月洞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他们要大人即刻放了唐云,不然,他们就要一把火把赵府给烧了!”
“唐云?”
安明府身体一凝,“这帮刁民竟是为了那唐云来的么?”
“正是!”
李环应声道,“小的也是出去了,才发现领头的正是百祥酒楼的伙计。
那石大壮说唐家小儿是无辜的,不放人,他们就不会退去!”
“石大壮既然是百祥酒楼的伙计,为何要替唐家小儿出头?”
赵環一脸错愕。
“许是二人是好兄弟罢!”
李环说道,“我在安府曾听说安夫人喜食的虾饼和红豆酥饼就是唐家小儿所创,唐家小儿自在赛酒会上得中头名后,就开了一家酒楼,那石大壮现在就在川味酒楼里做工……”“原来如此!”
赵環咬牙切齿地道,“我道这帮刁民为何要围攻本官私第?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竟是冲唐家小子来的!”
只是他不明白,石大壮不过是个酒楼伙计,他何以煽动得起这帮刁民前来闹事的?
围攻朝廷命官可是重罪!“大人,速做决断!小的们实在快支撑不住了,还请大人速派不良人前来救援……”“董慎!董慎何在?”
赵環突然想起早已命人去县衙搬救兵,“怎么还没回来?
这贱奴,回头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夫君,前几日方同郭县尉翻脸,今日他会否有意懈怠?”
赵夫人出声道,“那帮不良人素来可只听命于安县令和郭县尉……”“夫人言之有理!”
赵環突然反应过来,面色阴沉地叫道,“好你个郭锻,你这县尉也不想做了么?
你们都给老子等着,老子要让你们都不得好下场!”
“夫君,可现在如何是好啊?”
那王氏战战兢兢地道,“那帮刁民四五十人,府中家奴哪里顶得住?
他们果真冲进来……”赵環又气又急,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团团乱转,那李环上前禀道:“大人,以小人愚见,为今之计,看来只有向安明府求助了!”
赵環猛地抬起头,怒道:“求他?
他算什么东西!他来跪着求我还差不多……”“夫君息怒!”
那王氏扯扯赵環的袍袖,说道,“妾身以为李环说得对,妾身知道夫君与安明府不和,可如今那郭锻有意怠慢,只有安明府方可支使不良主帅茅诺。
现在除了求助安明府,别无他法可施!”
“大人,请速决!”
李环拱手道。
赵環沉着脸,不停走来走去,突然站定,咬咬牙,抬头冲李环道:“好吧,好吧!李环,你速去安府跑一趟!从后院西北角翻墙出去,告诉安明府,把唐家小儿放了!”
“遵命!”
李环领命而去。
弄清楚了这帮刁民的意图之后,赵環紧张的情绪渐渐缓和下去,但是一口恶气憋在胸中,却无论如何都呼不出来。
安邦、郭锻、唐云,尔等且等着,待老子缓过来,再一个个收拾你们!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甚好!老子要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下场!……“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只一闪,闪在大虫背后。
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
武松只一闪,闪在一边。
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振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讲到关键之处,唐云突然住口,将右手往旁边一摊,一只邢窑白瓷酒杯及时地落在了他手上。
“好酒啊!”
唐云将白瓷酒杯送到嘴边,不急不缓地呷了一口“唐氏烧酒”,在铺着厚毡布的竹塌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似乎没有再把故事讲下去的意思。
“武松若是喝了唐氏烧酒,别说上景阳冈打虎了,我看他连景阳冈都爬不上去!”
“云郎,你倒是接着往下讲啊!”
拿着酒壶侍立一旁的赵黑子,急不可待地催促道,“这上不上下不下,某等皆如飘在半空,着实难受!”
“是啊是啊,云郎,你倒是接着往下讲啊!”
牢房中,四五个狱卒把竹塌上的唐云团团围在中间,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们早已被梁山好汉武松的英雄事迹给深深吸引住了。
唐代虽然还没出现明代的话本戏曲,但已有了明代话本戏曲艺术之雏形。
据后世史学家研究,唐代一共出现了四种说唱类型,分别是说话、俗讲、转变、唱词文。
共同特点是,兼说兼唱,风格诙谐,还有乐器伴奏。
唐云曾经在历史书看到过,说是唐代的俗讲非常流行,而且声势浩大,上到公主,下到民女,无不热衷去寺院听俗讲。
但他并不知道赵黑子等人都以为他定然随某个民间艺人学过“说话”,不然何以将武松打虎讲得如此惊心动魄,令人茶饭不思。
“莫急莫急,本公子讲了这么久,喉咙都快生烟了,尔等且让我喝几口小酒,润润嗓子再说吧!来,赵黑子,再给我切两片羊肉下酒,有酒无肉不成筵席!尔等还想不想听武松打虎了?”
“想,想,当然想听啊!”
旁边几个狱卒迭声应道,乖乖上前服侍唐云,切肉的切肉,倒酒的倒酒,无不殷勤备至。
唐公子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众狱卒的服饰,忙里偷闲地冲对面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