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赵環大吃一惊,“何人如此猖狂?
竟敢围攻朝廷命官的府邸?
你快说!”
“小的也不知,”那董慎战战兢兢地说道,“估摸着有二十多号人,领头的好像叫什么大壮……”“他们为何要围攻赵府?”
赵環从廊庑下快步走到庭院中,瞪着董慎喝问道。
“小的实是不知……”董慎哭丧着脸道,“只听他们在门外叫骂不止,满嘴污言秽语,嚷嚷着要大人出去对质,他们还骂大人……”“说!那些刁民骂本官什么?”
赵環怒不可遏地喝道。
“小的不敢说……”赵環一把揪住董慎的领子,喝问道:“快说!”
“他、他们骂大人是贪官污吏,说大人是非不辨,草菅人命,”董慎抖抖索索地说道,“他们还骂大人是新丰县一颗毒瘤,鱼肉百姓,不知羞耻,叫嚣着要大人滚出新丰县……”“混账东西!”
那赵環一巴掌抽了上去,气得眼角不停地抽动,“好一帮不知死活的刁民,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你即刻从后园角门出去,去县衙找郭县尉,叫他速即派不良人前来缉捕这些贼人!速去!”
“李环!你迅速召集府中家仆,务必要守住大门,切莫放一个刁民入内!”
赵環又快步走到李环面前命令道。
“遵命!”
李环领命而去。
那赵環站在庭院中,好半响反应不过来,这帮刁民究竟要干什么?
谁给他们的胆子,竟敢围攻朝廷命官的府邸!赵县丞开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非这些刁民是受人指使的?
看来姓安的,这是铁定了心要同老子斗一场了是么?
好,甚好!老子叫你知道什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环迅速将赵府家奴召集起来,总计有二十余人,事已至此,他的身份怕是要藏不住了。
“不得放一个刁民入来,擅闯者给我往死里打!”
赵環气急败坏地叫嚣道。
“尔等可都听见了么?
若是让那些刁民闯入,伤了大人,你们个个休想好过!”
李环环顾那二十余个手持棍棒的家奴,“可尔等若是护卫有功,大人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们!走!跟我来!”
李环振臂一呼,率领二十余号家奴从中门冲了出去。
二十余个家奴和门外二十几个围攻者,迅速展开对峙之势。
那些围攻者见赵县丞不仅不出来,还派了一帮刁奴前来反扑。
怒火一下就点燃了,场面反倒是愈来愈失控了。
“儿郎们!大家都看到了么?
赵狗官根本不会出来见咱们这些低贱的草民!儿郎们,咱们冲进去把那狗官揪出来游街如何?”
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石竹村的后生石大壮。
只见这厮上身穿一件系带的对襟汗衫,下身着一条犊鼻裤,背对着赵府大门,冲面前那二十余个青年儿郎,振臂高呼道。
“冲进去!”
“冲进去!”
众人齐声呼喝,愤怒的叫喊声,犹如泛滥的洪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即便是立在中庭之内,门外的对峙叫骂声仍然清楚地传入赵環的耳朵,这让他越来越心烦意乱。
“老爷,老爷……”便在此时,一个浓妆艳服的妖冶妇人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从厅堂门口急步走来。
这便是赵環宠爱的夫人李氏,这李氏原本是群玉坊的头牌,叫做李赛风,只因生得美艳妖冶,甚得赵環欢心。
为了这个女人,赵環不惜将一向妇德谨严、持家甚俭的结发妻子陈氏休回了本家。
“夫人,你出来干什么?”
赵環急步迎上去,“外面一帮刁民在闹事,我已命董慎前去县衙请援,你且速回内室……”赵不仁话未说完,那李赛风如同受惊之鸟般扑进赵環的怀里,迭声道:“夫君,这要是让那帮刁民冲进府中,可如何是好?
夫君,妾身听到那些吼叫声,就吓得心惊肉跳的……”“夫人莫忧,一帮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穷刁民,能成什么大事?
你且放心,为夫断然不会让他们冲进来的!”
面对小鸟依人的夫人,赵不仁的王八气冲天而起。
“是啊,夫人,咱们府中的家仆有二十几个,那帮刁民也不过二十余人,况且咱们占据地利,断不会让那帮刁民闯进来的!”
一个梳着双环髻的青衣婢女笑着安慰赵夫人道。
赵夫人心下这才安定了一些,仰脸看着赵環问道:“夫君,那帮刁民为何要围攻赵府?”
“还能有什么?”
一听这话,赵環就来气,“还不是你个不争气的弟弟闹的,就那废物,夫人你还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
设若为夫有那么个浪荡子弟弟,非亲手将他活活打死不可!”
那李氏神情一怔,旋即怒目圆睁道:“夫君此话何意?
那是我亲弟弟,我耶娘死得又早,我这个做姐的能不管他的死活么?”
说着兀自勾下脸去,从袖中抽出巾帕,抽抽噎噎地道,“妾身算是看明白了,夫君这是嫌弃妾身了,以前夫君乃是爱屋及乌,对舍弟是多方照拂,如今夫君嫌妾身人老珠黄了,夫君怕是已生了嫌弃之心了!呜呜呜……”那赵環心下本来就不爽,又见小娇妻哭哭啼啼的,心下更是恼火。
“哎呦喂!娘子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这两年为夫对你如何,你心里不清楚么?
如果不是爱屋及乌,为夫何得拼着被御史弹劾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