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也不客气,好歹自己是从四品的中郎将,如果这点特权都无法享受,要它干吗?
在唐运进来之前,堂下已是跪着俩人,正是金吾卫骑巡的洪昊、吕途,这二人一人是金吾卫骑巡的队正,一人是火长,同为梁缵的手下。
“啪!”
随着一声惊堂木拍响,狄东坚开始了推鞫,坐在他旁边的正是大理寺主簿祝成。
“洪队正、吕火长,那批禁兵器是你二人发现的,唐云也是你二人解送大理寺的。”
狄东坚瞪视着堂下两位军士,喝问道。
“如果本官猜得不错,你二人同唐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换言之,你二人并无构陷唐云的心思,那么你二人供词确属实情啰?”
“二位军士不必急于回答,还是先想一想做伪整的严重后果,二位想清楚了再回答本官的问话不迟!”
闻听此言,洪昊和吕途对视一眼,都抬起头,振振有词地道:“狄大人,我二人昨日于供词上所言,句句属实!我二人不无构陷唐云之心,长安乃是天子辇下,昨天圣上和贵妃娘娘又不幸在慈恩寺遭遇刺客,当此之际,我二人自发觉那批禁兵器后,便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追踪那马车回到七碗茶。
唐云乃是天子禁卫千牛卫中郎将,竟敢授意下人以购茶为名,擅购禁兵器,法理难容,实乃不赦之罪,我二人皆是大唐军士,不敢有半句假话,天地可鉴,如果妄言,愿遭五雷轰顶!”
“好!”
狄东坚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本官且问你,你二人是何时发现马车上载的是禁兵器?”
“不瞒大人说,”洪昊大声说道,“并非我二人有什么火眼金睛,此事乃是有人暗中相告,小人同吕途虽非姻亲,却是情同手足,我二人常到西市游逛,三教九流的人也认得不少。
至于是谁向小人透露的消息,恕小人不能相告!”
“禀大人,”那吕途也出声说道,“小人只能告诉大人,那人是个赌徒,他知我二人乃是金吾卫骑巡,遂以此消息换取些银钱,此事他也不是头一回干,就是两县衙门的不良人也时常在他手里买些消息!”
“原来如此!”
狄东坚点点头道,“既然不方便透露彼人身份,本官可不予追问,况且今日本官要推鞫的是,七碗茶的吓人以购茶为名私购禁兵器,此事唐云是否知情,是否是他授意下人为止——”“大人,此事何不推鞫?”
洪昊大声说道,“七碗茶的下人岂回有那等胆量?
若非唐云授意,下人即便有胆量,也买不起那批禁兵器,先不论弩弓,就是那三副具装所费,就非寻常人负担得起!”
“话虽如此,”狄东坚点点头道,“然本官昨日提审石大壮和和仲子,他二人却是一口咬定,私购禁兵器乃是他二人的主意,与唐云毫无牵扯!”
“大人岂可听信那二人的满嘴胡话?”
洪昊冷笑道,“定是唐云授意他二人,一旦事情败露,命他二人出来顶罪!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倒霉的都是那些身份卑贱之人,有钱有势的人照旧逍遥法外!”
“大人怕是有所不知吧?
你可知道七碗茶那个名唤磨勒的昆仑奴,他原本是杀主的死囚,只因认识了唐云,现如今早已得脱大狱,在外头有就有肉,过得几多快活呢!”
“啪!”
惊堂木重重拍下,狄东坚把眼一瞪,神色骤然变得冷峻无比,“洪昊,今日本官推鞫的乃是私购禁兵器一案,与本案无关之事,无须提起。
公堂之上,本官问什么你答什么,休得乱发妄言!”
磨勒之事,狄东坚也是略有耳闻的,那事牵扯到寿安公主,就连他都不敢妄论,何况是金吾卫骑巡的一个小小队正。
“唐云,你为何一声不响?”
狄大人扭头把目光投向唐云,“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服错放一个恶人!今日升堂,你可当堂自辩!”
唐公子翘着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一会儿拿出耳挖掏掏耳朵,一会儿拿出玉盒,拣两粒口香丸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热闹,好似今日大理寺丞推鞫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似的。
“大人是在问我?”
唐公子伸手指着自己。
见狄大人点头,唐云耸耸肩,一脸讪笑:“我无话可说啊,他们把话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不过既然大人问了,小生就给大人个面子,好歹也说两句吧!”
唐公子清清嗓子,一脸嬉笑,“就说两句!其一,那批禁兵器与我无关!其二,既然有人承认了,大人何不直接教他们签字画指,眼下已是秋季,过些时日便可将死购禁兵器的不法之徒枭首示众,也浪费不了官府多少公粮是不是?”
狄大人呆若木鸡,问道:“你是说石大壮和和仲子……”“那不然呢?”
唐云哈哈一笑道。
狄东坚目瞪口呆,这什么人啊?
下人都有替主子大包大揽的觉悟,这主子倒是自觉,顺水推舟,推了个一干二净!但此案会如此简单么?
狄东坚自己都不敢相信!“大人,”唐云倏地站起身来,一脸讪笑,“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大人还在犹豫什么呢?
恕小生无礼,此间又吵又闹,实在让人不得安生,若果大人没什么再问的,小生便回偏院歇着去了。”
说着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瞒大人说,那床榻上的褥子有些薄,硌得小生浑身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