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壮和宁茵瞬间都惊愕地吃瞪大眼睛,石大壮扭头看向宁姑娘,嘿嘿笑道:“茵儿,他竟敢当着你说出这种话!”
宁姑娘面颊一烧,装作没事人似地埋头继续收拾碗筷。
石大壮奔上前搂住唐云的脖子,嘿嘿笑道:“那个,现在去是不是早了点?
这个时间群玉坊的姑娘们兴许都还起身呢!不如晚点我大壮陪你一起去快活……”“滚!”
唐云作势要踹他,“跟你说笑的,你没听说出来啊?”
石大壮立时拉下脸,瓮声瓮气道:“那你要那么多钱作甚?”
“买牛!”
“买牛作甚?”
“代替你干活啊——当然是拉车啊!快去快去,再晚就买不到了,买不到你我就给你套上嚼子去拉车!”
唐云不耐烦地说道。
当石大壮把那六贯钱装进麻袋搬出来时,唐云开始有点后悔了。
好家伙!这五贯钱将近五十斤重!压得唐公子脚下打了个趔趄,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台阶上。
石大壮哈哈笑道:“感觉如何?
要不要我陪你去?”
“快去帮你茵儿收拾碗筷!”
唐云怒哼一声道,“明天一早我就来检查卫生,一只碗没洗干净,扣十文!”
就问你那一贯钱经得起扣不?
真是没法活了,石大壮站在酒楼门口,一脸绝望地望着西天边最后一抹晚霞。
照这么个扣法,月底我他娘的非倒给唐家钱不可!“败家子!你敢扣我一文钱,我就叫颠当把唐果拐到天涯海角去!”
当唐云牵着新买的牛回到石竹村时,正是掌灯时分,家家户户屋顶上都升起袅袅炊烟。
“阿兄阿兄阿兄……”唐云一把抱起妹妹,放到牛背上,笑道:“喜不喜欢这牛?”
“喜欢!阿兄,这么大的牛是谁家的呀?”
“当然是咱们家的了!小妮子以后可得放牛啦!”
“好呀好呀,”小妮子咯咯笑着骑在牛背上,“阿兄,我和颠当同去放牛好不好?
颠当,你过来,快过来呀!”
虎头虎脑的颠当不太爱讲话,即便是面对相熟之人也是如此。
见唐果招手喊他,他才抬手胡乱擦了把鼻涕虫,抬脚走了上来,仰头看着唐云道:“阿兄,我阿兄何时回来?”
“你阿兄要看店,”唐云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如果你想你阿兄了,明天我带你去县城如何?”
“不用了,如果我去了县城,家里的羊就没人管了。”
颠当吸溜了一下鼻涕,一脸认真地说道。
“真乖!”
唐云有些心疼,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牛背上,“颠当,以后我家果儿跟你去放牛好不好?”
“恩,颠当会保护果儿的!”
颠当点点头说道。
“颠当真是个有担当的小丈夫!”
唐云笑着点头,伸手在牛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走啰,回家吃饭啰!”
“咯咯咯咯……”小妮子骑在牛背上,又怕又欢喜,银铃般的清脆笑声撒了一地。
从前唐家别说买牛了,羊都买不起,都是侯氏不分寒暑,手拉柴车去县城送菜,如今都累得出腰肌劳损了。
如今虽有了二癞子相助,但有了牛劳动效率自然会大大提高。
几个石大壮和二癞子加起来,能比一头牛能干么?
侯氏是真心感到高兴,在儿子的努力下,唐家正在发生急遽的变化。
照这般下去,即便不能回复夫君在世时的荣耀,好歹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自从唐家被逐出长安、夫主死在流放半道上后,三年来唐家过的是牛马不如的苦寒日子。
现在侯氏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这是一头上等黄犍牛,花了四千五百文才买下来的,买了牛唐云又去一趟衣肆,剩下的五百文给侯氏、唐果各买了几身衫裙。
给颠当买了一双鞋子,给安碧如买了一方碧罗巾帕。
唐云发现安小姐似乎喜欢碧色,当时路过那家胡肆时,看着那方碧罗巾帕,很像前世去新疆旅行时所看到的维族少女用的巾子。
他也没多想,只觉得安小姐一定会喜欢,而且跟她的气质也很配。
在小妮子强烈要求下,唐云当即就把她身上那件“戏服”脱了下来,换上了崭新的鹅黄小襦裙。
唐果穿着漂亮小裙子在院子里飞奔起来,开心地像一只穿梭在花丛中的黄色小蝴蝶。
小妮子给黄牛起名叫老黄,现在小家伙一点不觉得孤单了,有了大黑,又有了老黄,还有那只被她精心呵护的叫“小米粒”的病鸡仔。
颠当怀里紧紧抱着唐云给他买的新鞋,时而低头看看脚上那双脚趾头露在外面的破麻鞋,时而又抬头看向在院中表演“服装秀”的唐果,吸溜着两条鼻涕虫一脸傻笑。
侯氏要帮他换上新鞋,小家伙硬是不肯,说是要等过节时再穿。
“安小姐,喜欢那条巾帕么?”
唐云扭头看向站在堂屋门口的安碧如,笑问道。
“不喜欢!”
安小姐纤腰一扭,转身进屋去了。
唐云茫然地眨眨眼睛,心里咕哝道:“给点面子好不好?”
安碧如进了西厢房后,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巾帕展开,看了又看,心下甚是喜爱。
颜色是她喜欢的湖碧色,样式又十分新颖,此物不是中国之物,十有八九从遥远的西域而来。
“这狡童,还挺会讨女子欢心的,物件虽不贵,但难得的是本小姐中意!”
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