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和侍女符儿住在西市的永安客栈,客栈就在永安渠桥头,客栈门外就是通衢大街,因此出行极为便利。
长安城客栈多如牛毛,红玉之所以选择住在永安客栈,实际上出行的便利并不在她的考虑之内,西市是丝绸之路起点与终点,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以及南来北往的客商。
诸色人等云集西市,环境极其复杂,而这正是红玉选择住在西市的根本缘由。
泰和酒楼位于东市,距离悦来客栈不远,换言之,红玉几乎要穿越整个长安城,方能回到下榻之所。
红玉、符儿坐在一辆装饰极其华丽的马车上,萧炎骑着高头大马紧随在侧,时而冲前头挡路的行人叱喝两声,时而扭头看看车窗红玉那张绝美侧脸。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红玉的脸盘红润有光,当真是人如其名,宛如一枚千金不易的红玉。
“本公子提出送美人回去,而美人欣然答允。
这是不是预示着条件已然成熟,本公子是不是应当正式向美人表达爱慕之情了?”
萧公子心下跃跃欲试,越想又觉得万事俱备之欠东风,越想来越感觉今日红玉看他的眼神似乎带着某种热切的期盼。
这真可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之前本公子所付出的种种,不就是为了能拥得美人归眠嘛!哈哈哈!虽然坐在马上,萧公子却感觉整个人如飘在云端似的。
马车是萧公子在长安最好的车马行为美人租赁的,车把式对长安城每个角落都了如指掌,驾轻就熟,一路上穿过十数道坊门,终于来到了西市东门。
入了东门,向前又行了约莫一盏茶功夫,马车穿过永安渠的拱桥,在永安客栈门外缓缓停了下来。
“多谢公子一路相送,公子待小女子犹如兄长,此前若不是公子倾心营救,此时此刻,小女子恐怕已入大狱。
公子神恩,小女子永记在心,只是无以回报,惟有全心全意为公子效劳,以报答公子厚顾!”
红玉下了马车,款款走到萧炎面前,盈盈一福,似是极为动情地说道。
“快起来,快起来!”
萧炎忙伸手虚扶,大度一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何况是在下请姑娘相助,姑娘才不幸中了圈套。
要怪就怪那唐云,姓唐的阴险狡诈,上回当真是在下大意了。
在下对姓唐是恨之入骨,无奈一时也拿他没有法子啊!”
“但请公子放心,”红玉眸光闪烁地看着萧炎道,“他日那狡童若落在我手上,小女子定要严惩他不可!”
萧炎点点头道:“也请姑娘放心,在下永远都会站在姑娘身边,为了姑娘,不说是托人求情,即便是赴汤蹈火,在下也在所不辞!”
萧公子两眼放光,热情洋溢,红玉被他看得勾下头去,含羞道:“小女子永远铭记公子的恩情!”
“嗳,又来了不是!”
萧炎大度一笑道,“以后你我之间若是再这般拘泥,那就是见外啦!”
“小女子谨依公子吩咐!”
红玉眼睑低垂,烟视媚行,愈发显得娇羞可人了。
那萧公子早已看得心痒难耐,心中兴奋得直搓手,不行,趁今儿这机会,一鼓作气,快马加鞭,兴许真就彻底把这可人儿拿下了。
“小姐,咱们该进去了。”
符儿出声提醒道,说着转脸看向萧炎道,“公子请回吧!”
回?
回妈的头!这个节骨眼上,本公子能就这么撤了么?
错失今日良机,何时才有下手的机会?
“那个,”萧公子抬手摸了下鼻子,“若是姑娘不介意,不如就让在下送两位姑娘上楼如何?”
“这……”符儿睁大眼睛,拿不定主意,把目光投向红玉,“小姐,你看……”那红玉向着萧炎又行了一记福礼,欲拒还迎地说道:“客栈内乱哄哄的,小女子怕公子进去不适应……”“哪里,哪里,”萧公子哈哈一笑道,“不瞒姑娘说,长安城内什么地方,在下不曾去过?
在下只是想上去看看姑娘住的客房好不好,若不是不好,我便叫那掌柜给调换一间好的,在下的意思是姑娘莫要多心,在下一番关切之情,还请姑娘不要推拒啊。”
“既如此,小女子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推拒呢?”
红玉娇羞一笑说道。
“如此甚好,那在下就送姑娘进去吧!”
萧炎喜不自禁地说道。
待本公子上了楼,再找个借口将那尾巴似的小侍女支走,哼哼,今日若能把小娘们拿下,等生米做成熟饭,她就不乐意,日后也不得不委屈相从了。
萧公子不是不担心自己一旦露出马脚,激怒了红玉,自己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但正因为有此忧虑,因此才早早就所准备。
哼哼,待小娘们中了我的西域mí_hún香,武艺再高有何用,不必本公子亲自动手,你就得主动宽衣解带上前伺候本公子。
进了客栈,上了楼,一路来到红玉入住的客房门口,符儿上前打开门,让到一边。
红玉抬头对萧公子微笑道:“公子请——”……同一时间,在京兆府大门口,两名年纪相仿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手拉手嘘寒问暖,身穿常服的中年男子似是刚从京兆府衙内走出来,对面身穿官袍的男子似是特意来迎接他的。
“进来多亏王御史尽力周旋,安某才得以脱此灾厄。
如今又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此迎候,安某实在是内心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