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怎么了?”
未等唐云话音落下,韦灿突然抬起头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唐云摇摇头道:“也不知怎么了?
方才还好好好的,突然就感觉尤其头晕胸闷,四肢乏力……”“莫非是突发急症?”
萧炎也放下酒盅,关切地看着唐云问道,“依在下看来,没这种可能呀。
两个时辰之前,唐公子还在乐游原赛马呢,若是有暗疾在身,为何偏偏这时候发作?”
“无妨无妨,”唐云摆摆手道,“兴许是今日身子太过疲乏,又饮了不少酒,所以才突感有些不适。”
“不如这样,”韦灿扭头看萧炎,用商量的口吻道,“找间静室,扶唐公子先去歇息片刻?”
“在下也正有此意!”
萧炎点头,转脸笑看着唐云道,“只不知唐公子意下如何?
你且放心,不满你说,我和韦公子乃是天香院的常客,对此间院落和侍女仆役都甚是熟悉,找个去处让唐公子稍作歇息,不过是一句话的小事。”
“也好,”唐云点点头,向茅诺道,“茅大哥,有劳你扶小弟一把!”
那茅诺虽然没有出声,却一直在边上静观其变,他隐约感觉今日的酒席有诈,可诈在何处,他一时却又不说上来。
他虽未喝酒,却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唐云身边半步,唐云和韦灿、萧炎喝一样的酒,吃一样的菜,他们二人都好端端的,果若有诈,那也肯定不会出在酒菜上。
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除了酒菜,韦灿和萧炎还能使什么诈呢?
对面的琴音没来由地戛然而止,仿佛突然断了弦似的,张窈窕目光直直地看着唐云,似乎已忘了自己正在抚琴。
幸好阁楼上还有一班乐人在,虽然琴音突然中断,但其它诸般乐器却并没有都跟着停下来。
因此场间一帮贵介公子虽然个个都是一脸诧异,却不知花魁的琴音为何突然中断,但华月阁上歌舞未歇,明月从轩窗中投射进来,如果有人打从楼下过,定会以为楼上那帮贵公子仍在花天酒地作乐。
“采儿,”张窈窕向小侍女招招手,“去,看看唐公子怎么了?”
采儿会意,转身快步向唐云的座位走了过来。
此时茅诺刚将唐云搀扶起来,茅主帅明显感觉到了异样,同之前他扶唐云去入厕时的情形大不相同,那时唐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次似乎像是真的喝醉了一般,整个人都往下出溜。
若不是茅主帅用力搀扶着,想必唐云早已出溜到地上去了。
“唐公子怎么了?”
采儿上前问道。
茅诺头也不抬地道:“喝多了。”
茅主帅这个人,唐云算是很了解了。
此人四肢发达,头脑却也不简单,他自然不会直说此间有诈。
且不说目下他的疑心是不是对的,即便是对的,也不能这么说。
事情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
“噢,”采儿也并没有多想,“唐公子还好么?
要不,扶唐公子去楼上稍作歇息可好?”
“我无妨,”唐云吃力地抬起头来,笑着摆摆手道,“只是感觉头晕气闷,浑身无力,其它倒还好。”
采儿点点头,向唐云和茅诺说道:“唐公子不必客气,请随我来吧。”
韦灿和萧炎对视一眼,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韦灿急步上前,笑对小侍女道:“姑娘真是菩萨心肠,既然姑娘这么说了,咱们还是赶紧送唐公子进去罢。”
采儿在前头引路,茅诺搀扶着唐云,韦灿和萧炎紧随其后。
在从席间到天香楼一路上,两位贵介公子不停地用眼神交流,只是行在前头的诸人不曾发觉罢了。
华月阁只是花月楼东南面一座临湖的楼台亭阁,上有皎月,下有莲花,自然就唤作华月阁了。
此间乃是天香三美平素度曲排舞的所在,当然,偶尔也会像今日这般设宴款待恩客。
,一条铺着锦席的廊桥通向对面的天香楼,穿过廊桥,进入天香楼,只见粉墙画笔,绣幕重重,熏香袅袅。
韦灿和萧炎什么奢丽的场景没见过,可进入天香楼后,二人也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花月楼住着天香三美,除了五六个近身服侍的小侍女,此间素来是男士止步之处。
就是院中那些干杂役的小厮,也不能踏入天香楼一步。
今日若不是借着送唐云入内歇息的幌子,韦灿和萧炎岂能进得来?
而唐云之所以能进得来,那是花魁对他青眼相加。
“到了到了,就是前面的静室。”
小侍女在前面停下脚步,回头笑向唐云和茅诺说道,“天香楼上唯一闲置的一间屋子,里头有榻有凳,又极安静,唐公子可入内好好歇息,我会派两个侍女在门外听候使唤。”
“不敢劳烦姑娘。”
唐云在门口驻足,向小侍女拱手致谢,“容在下歇息片刻就好,不敢过于叨扰。”
“如此也好,免得她们吵着公子了。”
采儿笑看着唐云道,“公子有所不知,侍女们都被姐姐们惯坏了,从早到晚叽叽喳喳个不停,比那树上的雀儿都要聒噪呢!”
唐云以为躺下歇歇就好了,谁知感觉却越来越糟糕,且特别嗜睡,躺下没多会儿,唐云就睡了过去。
茅诺不放心,一直在门外守着,而韦灿和萧炎在把唐云送进来后,就跟着采儿离开了。
“唐公子是怎么了?”
见采儿走过来,张窈窕出声问道。
“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