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言之有理!不过——”唐云唰地一下,又风骚地将折扇打开,“王献之以书名世,作诗本非他所长,况且即便像李白那等诗仙,也未必回回都能写出名篇佳作,在下不过是恰好来了灵感,运气罢了。
承让承让!”
什么狗屁灵感,不过是突然记起了这篇诗而已。
说运气好倒是真的,不早不晚,偏偏就在危急时刻想起来了,关键时刻没掉链子。
一听方才那诗是唐云自己作的,在座近二十余名长安贵介公子哪还有底气表示异议,即便他们心里仍然很不服气。
“韦兄,没想到今日让这田舍郎占了便宜!你我真是太大意了!”
萧炎脸色阴沉,凑到韦灿跟前说道。
“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韦灿咬牙切齿地道,“如今咱们新仇旧恨跟他一起算!”
这韦公子也够倒霉的,只要有唐云在,他似乎就注定了情场失意。
从前是东城有女赛木兰的安碧如,现在是北里花魁张窈窕。
但凡韦公子看上的女子,只要唐云出现,他似乎就永远不可能得到。
“对!”
萧炎眼中喷着怒火,“小不忍则乱大谋!花魁又怎么样,难道她比的女人多出些什么么?”
“如何?
进展看还顺利?”
韦灿点点头,低声问道。
“一切顺利!保管那田舍郎今晚横着从天香院出去!”
萧炎目光阴鸷地说道。
“唐云,”韦灿扭头看向那边正在跟花魁嬉笑逗乐的唐云,“让你再猖狂片时,今晚我要让从横着从天香院出去!”
“唐公子当真风趣!五加五,为何是两只手呢?”
采儿眨巴眼睛紧看着唐云问道。
唐云轻摇折扇,哈哈笑道:“你这小妮子可真够记仇的,到现在还记着呢!”
“那可不,”采儿噘噘樱唇,“但凡惹到本姑娘的人,下场都十分凄惨!”
“哦?”
唐云又是仰头大笑,“听起来倒甚是可怕,在下十分好奇你所谓的凄惨下场为何?”
“这个嘛,”采儿嘿嘿一笑道,“等你惹到本姑娘了,自然会知晓。”
“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家伙!”
唐云笑道。
“你才是小家伙呢!”
采儿不服气道。
“他哪是什么小家伙,他可是当今的大才子,”赛多娇一直在变大插科打诨,“听闻唐公子不仅诗作得好,书法也也是一流,而且精于饮馔之道,他创制的红豆酥饼,同他的才名一样名动关中一带!”
说着她又是拿眼瞄了张窈窕一眼,笑吟吟地道:“姐姐这是怎的呢?
自从唐公子表露身份,姐姐就未曾发一眼,莫非姐姐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这可就不对了,一个女子心心念念想见到他心仪的萧郎,而此时那萧郎近在咫尺,姐姐不是应该心花怒放么?”
“去你的!”
张窈窕香腮飞上红霞,又气又笑地瞪着赛多娇,“赛多娇,你再浪语,仔细回头我撕了你的嘴!”
“妹妹不敢了。”
赛多娇脸上依然笑吟吟,掉转话头说道,“呀,唐公子手中所持何物?
可否借小女子一观?”
“这有何不可?”
唐云啪地一声合上折扇,“此乃逍遥扇,自渤海道高丽国所来!姑娘尽管拿去瞧好了!”
其实张窈窕早已注意到唐云手中的稀奇物什,那物什在唐云手里一开一合,潇洒自如。
而且她注意到那扇面上绘着一副甚有意境的墨梅图,可惜那物什在唐云里并不消停,她想仔细看看那副墨梅图却看不清楚。
此时见赛多娇接过那把折扇,赛多娇和采儿忙都凑了上去。
三只脑袋额头低着低头,目光都落在那折扇的扇面之上,唐云在边上看乐了,这可是令京师所有男子们都梦寐以求的三颗头颅啊。
如今却都挤在一起,在争赏他的丹青。
“姐姐,这墨梅画可真好哩!”
采儿像个行家似地啧啧赞叹道。
她在书画上的那点小小领悟,都来自张窈窕的耳提面点,她都看出好来了,张窈窕自然早就发现了。
这幅墨梅图绘制得似乎极为随意,倒像是画家兴之所至,随手拿起毛笔信手涂抹了两把。
然而正是这般随意,使得这幅墨梅图跟别的画作所展现出来的一派工整,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并不是人人信笔涂鸦都能涂抹出如此有意境的墨梅,墨梅图上每一笔看似无意,实则画家早已胸有成竹。
然后下笔才又了韵味和神气。
书画同源,不是说笔画越工整,就越可能是杰作,果若如此,那馆阁体一派岂不是人人都是书法大家?
不管书还是画,其最高境界都体现在韵味和神气之上,又韵味和神气的作品,方能登峰造极,踏入神品之境。
这就好似一个人,生得再好看,若是双眼无神,整个人给人的印象可就差远了。
“大才子,此墨梅图可是你所作?”
采儿抬起脸,一脸仰慕地看着唐云。
“正是小生拙笔,让姐姐妹妹们贱笑了!”
唐云哈哈一笑道。
赛多娇也抬起头,冲唐云竖起大拇指,笑吟吟地道:“唐公子可真是个大奇才,诗书画三绝,当今天下,比之鼎鼎大名的王拾遗,那也是不遑多让哈!”
“岂敢岂敢,”唐云一脸讪笑,“王拾遗是前辈,又是小生的兄长,小生岂敢妄自标许!”
“王拾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