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崔豹伸手一把揪住唐云的领口,恶狠狠地喝问道:“说!你把那贱婢藏在什么地方?
你若不老实交待,即刻将你锁却,解回长安问罪,到那时候你可就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去你娘的吧!”
唐云用力撜开崔豹的手,怒气冲冲地大声喊道,“这就是小爷的东西!是小爷前几日从一位胡商那里买的……”“那胡商现在何处?”
崔豹像豹子盯着自己猎物般紧盯着唐云。
“我他娘的哪里知道?”
唐云极力镇定,大声叫道,“行商四海为家,今日在新丰,明日可能就到了蓝田……”“你买来何用?”
“送人!”
“送于何人?”
“安小姐!”
“安小姐又是何人?”
“你他娘的怕是脑子糊涂了吧?”
唐云正了正领着,冷笑道,“堂堂县宰大人的千金,你竟然问她何许人!”
那崔豹表情一怔:“你说的是安明府的千金?”
“废话!”
唐云叫道,“不行你去问安小姐,前段时间我是不是送了一块罗帕给他!那罗帕也是西域产的,跟这块只是式样稍有不同,颜色一模一样,都是宝石蓝色!不信你可以问茅大哥,他是安小姐的师父!”
“此事我可作证!”
茅诺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茅某是个直性子,向来不说二话,安小姐随身的那方罗帕,茅某确实亲眼见过!”
“哦?”
那崔豹低头看看手中的罗巾,略作沉吟,猛地抬起头喝问道,“你与安小姐是什么关系?”
唐掌柜轻哼一声,翻个白眼道:“郎情妾意,你说是啥关系?
说了你也不懂,你这等粗人,只知道打打杀杀,懂什么叫儿女情长么?”
这厮面上看着理直气壮,心下却为自己捏了把汗,幸亏自己反应快,若不是突然想起自己曾送了一方罗帕给安碧如,今日怕是无法收场了。
也是巧了!这条罗巾和当日送给安碧如的罗帕,不仅款式十分相近,而且竟然都是宝石蓝色。
与其说是巧合,倒不如说是那新罗少女命大,又逃过了一劫。
不然那崔豹借着这条罗巾,喝令手下再把这菜园搜一遍,怕是要发现那座地窖了。
“好!”
崔豹抓紧了罗巾,瞪着唐云道,“且待我去县衙拜见安明府,核查此事,如果你说的是实情,那是老子小题大做,可是你小子若敢欺我,我定锁你回长安县衙问罪!我们走!”
“恕不远送!”
唐云哼声道,伸手直指任嚣,“你——给我滚出去!”
“滚!”
崔豹也出声怒喝。
那任嚣苦着脸,膝盖一弯,噗通一声把自己摔倒在地,在唐云和石大壮一干人的嘻嘻哈哈大笑中,十分笨拙地一路滚到了角门边上,然后狼狈异常地从门槛上爬了出去。
“真扫兴!”
唐云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圆润,毫无美感可言!”
说着转身向茅诺等人拱拱手道,“茅大哥辛苦了!黑子,改天来喝茶啊!”
打发了那帮瘟神,送走了茅诺、赵黑子等人,唐掌柜吩咐石大壮栓了角门,并找来一根榆木板子,把门又加固了一道才放下心来。
“听着,这几日我等要加强戒备,今晚开始,尔等轮流值夜,虎哥、大宝,今晚你们二人当值。
绝不能让任何人翻墙进入院中,若有闪失,拿你二人问罪!”
“是!”
窦虎拱手应道。
马三宝拍着胸脯道:“有我兄弟二人值夜,东家大可高枕无忧,别说人,就是一只鸟也不会放进来!”
“恩!”
唐掌柜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夸张修辞用得好!尔等先回前面酒楼,卯时起更时,再来菜园值夜!”
“大壮,你去厨舍做两道拿手小菜,再把皮蛋瘦肉粥热一大碗!”
唐云叫住石大壮吩咐道。
“云儿,你又饿了么?”
大壮眨着牛眼问道。
“你尽管去做便是,我自有道理!”
唐云把人都打发走了后,环顾左右,然后灭了风灯,摸黑向土胚房走去。
搬开那几捆干柴,掀开木板门,探头向地窖里试着喊了两声:“小娘子、小娘子……”“郎君,是你么?”
黑咕隆咚的地窖里新罗少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我!小生来接你出去了!”
唐云嘿嘿笑道,忙活了半天,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郎君,小女子什么也看不见……”“你无需看见什么,只要摸到地窖边上,顺着梯子往上爬便好了。”
唐云笑着提醒道,“小生在上面会接住你的!”
下面响起一阵悉悉率率之声,不多时,唐云的手就触到了一团绵软之物。
“郎君,你摸到的是小女子的脸……”唐云忙缩回手,讪讪笑道:“抱歉抱歉,把你的手伸给我……”终于,唐云把新罗少女安然无恙地从地窖里接了上来,嘿嘿笑问道:“不知小娘子芳名是……”“小女子名唤玉素,年齿二八……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月光下,新罗少女对着唐云盈盈一福,心下感恩戴德。
玉素?
名字真好听!新罗应该就是后世韩国人的祖先,这点历史常识,唐云还是知道的。
隋唐时期,朝鲜半岛被新罗、百济和高句丽等国家统治着,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几乎都以失败告终。
到了唐代,新罗的扩张招致高句丽和百济的不断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