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知是不是葡萄的大年,老屋这两株葡萄树,没怎么打理,任其像野生的一样自由生长,也结了很多串葡萄,沉甸甸的差没把葡萄架压塌。
徐铁军带着俩孩子,轻轻松松就摘了两大篮。
因为篮子不够用,小伍帮忙送去了林家客栈,顺便再带几个空篮子过来。
而徐家老屋,除了葡萄,后院的杨桃、荔枝、龙眼也有不少成熟的了。
徐铁军在孤岛生存了十二年,爬树这项技能早就练成了本能,咻咻两下就窜上了龙眼树干。
“哇!外公好厉害!”小包子看呆了。
岛上爬树屋,那不有梯子嘛,这里可是啥也没有,就光秃秃的树干。
小包子蹲在树下,托着腮帮子,双眸亮晶晶地仰望着他外公,嘴里咕哝着“好厉害”、“好厉害”。
庄毅双手托着竹编的小箩筐,给徐铁军装手里拿不下的龙眼串,低头看到小包子双眼放金光的可爱样,忍俊不禁。
徐铁军也看到了,骑在树杈上哈哈笑:“小昱,想不想学爬树啊?”
“可以吗?”小包子腾地蹦起来,雀跃地问,“外公外公,我可以学吗?”
“当然可以!不过爬树手掌心可能会磨起泡,怕不怕疼?”
“不怕!小昱不怕!”
“好。那外公待会儿教你。”
挑成熟的水果摘下来后,徐铁军一手一筐,提到后门处,然后教俩孩子学起了爬树。
不过也不是什么树都能爬,比如杨桃树就不能爬,因为树干太细、很容易折断。而树干底部太粗的也不适合孩子们学爬,腿短夹不住;不粗不细的又太矮……
最后,选了后门口着实有些年份的老榆树,先给俩孩子做示范:“像这样,手攀住上面,脚用力抵住树干往上缩,缩脚的时候手往上攀,脚再一蹬,人就上去了……”
小包子跃跃欲试,结果可想而知——
撅着屁股抱着树干上不去、下不来,涨红着小脸期期艾艾地喊:“外公,我要掉下去了”……
可抱他下来说“要不别学了吧”,见他毅哥在受了十来次挫折后,突然间掌握了爬树的技巧、三两下攀上树干、坐在树杈上眺望远处的风景,小包子又忍不住跃跃欲试,嚷着“还要学!还要学!”
于是,老外公带着屡战屡败依旧锲而不舍的小外孙,在老榆树下不断挑战、不断失败、继续挑战、继续……哦,就在小伍和徐秀媛提着一串空篮子一起过来的时候,撅着屁股抱着树干的小包子终于成功地往上挪了几寸。
尽管只有几寸,但这几寸的意义太大了!区分会爬树和不会爬树的分界线啊!
小包子低头看着树下的人,开心地喊:“我会爬树咯!我会爬树咯!小伍叔,我会爬树了!姑婆我会爬树咯!”
一时得意,手一松,滑了下来。
好在徐铁军就站在树旁,两手一兜,轻轻松松接住了外孙。
小包子搂着他外公的脖子咯咯笑:“太好玩了!太好玩了!”
小伍见孩子这么开心,笑着竖竖大拇指。
倒是徐秀媛,对此有些担心:本来就上山下海够贪玩的了,要是学会爬树,还找得着他们的影子吗?
这想来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差别了。
在男人看来,爬树不过就是一项技能,和游泳、开船一样,多一项技能多一点傍身,学会了总比不会强。
可女人不这样想,她们考虑更多的是安危:担心在大人看顾不及的时候爬树,摔伤了怎么办?
总之各有各的道理。
但不管怎么说,小包子本人对爬树有着莫名的兴致。可能是觉得:学会了爬树,就多一个好玩的去处了。炎炎夏日,树上多凉快啊,还能伸手掏鸟窝。
是以,之后,着实有一段时间,小包子都热衷于爬树。
回到福聚岛也没忘记这项刚点亮的新技能,满山坡找能爬的树。
好在还算听话——徐铁军教他们爬树的时候再三强调不能看到树就爬,得先看看这树够不够粗、能不能承受自己的身体,确定没问题才能爬。
小包子牢记着他外公的话,最后还真被他找着了一棵很适合攀爬的树,树干粗直、平整,树杈很大,树冠散得很开,仿佛一把天然大绿伞,爬上去以后坐在上面,真像躲在树屋里似的。
这个地方,渐渐成了几个孩子碰头的秘密基地,动不动就来这里,有时候还会带些零嘴,坐树上开茶话会。
“壮壮哥,你这几天怎么不出来玩啊?”小包子坐在树杈上,优哉游哉地晃着腿,嘴里嚼着黄牛肉炒制的五香牛肉丝,问他表哥。
“我补作业呢!”提到这个,壮壮一脸哀怨,“我妈太狠了,嫌我暑假作业的字太潦草,在我们出海玩的时候,把作业全擦了,非要我重新做一遍。”
小包子同情地看看他:“那你可真惨!”
壮壮:“……”
没别的了?多少安慰安慰哥哥一把吧?譬如给条牛皮糖什么的。
小包子压根没想到这一茬,表达了对表哥的同情之后,继续自顾自地享受牛肉干的美味。
突然,趴在他脚边的肥仔抬起头、竖起了耳朵。
“肥仔?怎么了?”小包子顺顺它的毛。
“肥仔是不是饿了?我们喂它吃小鱼干吧!”壮壮提议。
小鱼干味道太好了,连他都想吃。
然而肥仔根本不领他的情,竖着耳朵似乎在倾听。
庄毅偏头听了一会儿,说:“好像有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