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绣又说了一遍:“陛下、德妃娘娘,紫翠并非畏罪自杀,还是被人勒死,请陛下和娘娘明察!”她这不是质疑的语气,而是笃定。
陛下的双眸越发深沉:“韩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回陛下,儿臣知晓。不管陛下相信还是不相信,请给儿臣一个说完的机会。”韩锦绣斩钉截铁道。
杨德妃帮腔道:“陛下,臣妾觉得可以给太子妃一次机会,让她说一说。”若是紫翠并非畏罪自杀,那她就不要接受陛下的处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根本就没有设局陷害太子,不应该受到半点儿处罚。相反她还冤枉的很,此事分明是有人想要嫁祸给她,将祸水引导她这边来,让陛下厌恶她。
偏偏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杨德妃为了不让陛下厌恶,只能信任接受陛下的处罚。现下,韩锦绣站出来,她自然得帮着说话,若是能洗脱她的嫌疑,自然是喜事一件,另外近来韩锦绣的行为过于奇怪,她得继续观察观察。
陛下微沉了脸,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好,韩氏,你就且说来让朕听听。
韩锦绣缓缓的起身,恭敬道:“是。陛下和娘娘请看紫翠脖颈上的痕迹,凶手把紫翠用绳子勒死后,紫翠的脖子上会有勒痕,然后伪装成她上吊自尽,这时紫翠的脖颈上又会出现新的勒痕,这两道勒痕几乎不可能重合;另外如果紫翠是被人勒死的话,基本上是从背后袭击,一般会平行于地面用力,所以勒痕是直的;而上吊的话,是垂直于地面用力,勒痕会斜向上;勒死的话,很可能会绕脖子一圈或一圈以上,所以脖子后面会留有勒痕;而上吊的话,着力点在喉咙,所以颈后不会有勒痕;最后紫翠浑身的血液不流通,造成的於痕颜色不一样。
此外,儿臣还想问一下林世子,是否将这封书信与紫翠平日的书信核对,上面的字迹是一样的吗?”目光缓缓的朝林博涛看过去。
瞬间,林博涛作揖答道:“回太子妃,微臣疏忽。”言下之意便是没有对比字迹,不能确定是否就是紫翠的字迹。
这么一说,杨德妃恍然大悟,她差点儿就要替他人背上罪名。
很快,紫翠平日的字迹就被杨德妃命人送来,林博涛和韩锦绣进行了对比,果然这遗书上的书信不是紫翠平日的字迹,那么证明韩锦绣说的没错。
只听她继续道:“陛下,从上面这几点,儿臣敢断定,这是有人要借紫翠之名,嫁祸给德妃娘娘,可见歹人用心狠毒,连当朝太子和德妃娘娘都能谋算,请陛下一定要追查出真相,还太子和德妃娘娘一个公道。”
她朝林博涛示意,他很配合,这对林博涛来说,也是一件稀奇的事,他居然大意了,却被太子妃韩氏一介女流之辈发现。他整理好情绪,飞快的走到紫翠身边,将她搬直了身子,好让陛下和杨德妃更清楚的看到紫翠的脖颈,的确有两条勒痕,一条直的勒痕,一条斜着向上的勒痕,脖颈后也有勒痕。林博涛心中巨浪翻滚,对韩锦绣产生了几分敬意。
杨德妃见状,哽咽道:“天可怜见,陛下,太子妃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是有人要祸水东引,牵连妾身,请陛下明察。”
陛下顿时黑着脸,质问道:“朕怎么知晓不是你谋害了紫翠?”
杨德妃:“……”
韩锦绣展颜一笑:“陛下,儿臣敢笃定,此事与德妃娘娘无关,她是被陷害的!”
这般笃定,陛下紧皱眉头,问道:“你是如何笃定的?”连他现在都怀疑杨德妃自导自演,这韩锦绣到底意欲何为?
深呼吸一口气,韩锦绣轻声道:“若儿臣是德妃娘娘的话,真的想要谋害太子,也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首先陛下正直壮年,豫王殿下颇为陛下宠爱,德妃娘娘的父亲杨首辅对朝堂和陛下更是忠心耿耿,儿臣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此外若真的是德妃娘娘在背后谋害太子,不应该用这么拙劣的方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有唯一的答案便是有人想要一箭双雕,既让太子丢了名声,又嫁祸给德妃娘娘,让她和豫王殿下失去父皇的宠信。”不卑不亢的想要解除了陛下的疑惑。
林博涛垂眸,在心里犯嘀咕:这位太子妃还真的敢说,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陛下的责罚。
跪在陛下身旁的杨德妃刚要出声,就被韩锦绣用眼神止住,这个时候杨德妃什么都不要说,陛下自有判断。
陛下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紧盯韩锦绣:“那你心中可有嫌疑人?”双手背后,右手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韩锦绣:“……”这种问题陛下当着杨德妃和林博涛的面问出来,她如何回答?那不是要让她成为靶子,她又不傻?再者,就算她跟陛下两人单独相处,也不会说出湛王,她还没有愚蠢到这种地步,正如她方才说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策略不可取。
直觉告诉韩锦绣,湛王手中一定有她的把柄,只可惜现在她不清楚罢了,暂时两人还不能翻脸。
深呼吸一口气,韩锦绣摇摇头:“回陛下,儿臣愚钝,不敢妄自猜疑。”
“好一个愚钝!”陛下掀起眼皮,太子妃韩氏若是愚钝的话,那么今日他们就不会知晓宫女紫翠是被人杀害,而非上吊自尽。
的确,她方才说的话没错,有人想要陷害太子,栽赃嫁祸给杨德妃。虽说此事与杨德妃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她寝宫的宫女出了这样的差错,必须追究她这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