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十分腼腆,略羞道:“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要能识清字,看得懂写了什么,我就知足了,哪里比得上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呢?”
刘哥一拍手:“这简单,你去找本开蒙的书,随意翻翻,很快就认识了。不过我倒劝你,认识几个便行了,认识多了,这心就大了,想的也多了,可不想想这日子要过,哪里有这份心”
“可是或许看些书也好,略懂些道理,或许便不会有人欺负了。”
“诶哟哟,合着你觉得读书的不会被欺负?”
刘哥突然大笑几声,阿雪瑟缩几下,捏着馒头,小声问:“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你倒是憨得天真,你知道什么人会被欺负吗?”
阿雪摇头,刘哥指指他道:“便是你这样的,拳头都没有,保护自己的是拳头,是这个,懂?”
他在阿雪眼前握住了手,强调了几遍:“这跟读书没有任何关系,可有了拳头还不成,你得比别人厉害,有地位,有钱,这样强的欺负弱的,弱的欺负再弱的,再弱的就去欺负那些还要弱的,这一级一级下来,从没有下面反了上面的,你到别不信,咱们这地方小却也常常不饶人,到了王都这长公主,恶名在外,嚣张跋扈,凭得是什么?就是公主的名分,那就是她的拳头!而你,就是被弱的捉住,欺负得更弱!”
“阿雪!”刘哥警告他,“读书识字万不是什么好事,便是这上头强中更强,却也是一头压一头,你……”
刘哥还要继续说,突然被跑进后院的人打断话头,急着道:“你们还在这闲着呢!”
“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上工时间。”
“诶哟,我说的是陆雪,那个什么陆照阳你认识罢?”
“怎么了?”阿雪问,那和刘哥差不多年级的小伙子拽住阿雪,拉着往外走,“陆照阳出事了!只听什么惠娘子告他蓄意伤人,被县长赏了板子!你与他认识还不快去看看?”
“板子?”阿雪一愣,反而显得刘哥的话更加清晰,背后泛起森森冷意,好似说中了一般,即刻印证在了面前,由不得人不信。
那人回头催促道:“诶!你怎么傻了似的!拉都拉不动你!”
见阿雪好似厄住了,那人使劲掐了一下他的手心,好容易唤出来,仿佛从水里捞起,才呼吸到一点新鲜味,只记得陆照阳吃了官司,这便是天大的事,是要死人的!
阿雪被拽到门口,人群已散去,而他寻了半日却找到自己要见的人,却等来从里款款走来的阿惠,阿雪杵她,尤其是还骗了自己,可他又极度想要知道路照样在哪,便问她你做了什么
阿惠蒙着纱,笑道:“你倒是胆子大,向我兴师问罪。”
“我只是想要知道而已。”
“他啊,或许死在半路上了?”
阿雪心里头一跳,想受了伤他往哪里走去!因此回了身子拔腿往家中跑去,跑得肺要炸了,腾腾冒着烟,终于跑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