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容成瑾直说自己的惊慌,陆兰琛不禁愣了愣,她的惊慌,竟是这般的明显么,若不是怀里还抱着琵琶,她都想要仔细地摸摸自己的脸了,好好看看自己是否真在上头写下了自己的心情。
陆兰琛有些心神不宁,一只手不禁又转起了琵琶上的轸子,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道:“那不过只是,只是因为姑娘您是女子罢了,平日里,会来看我的女子甚少,更何况还是像您这般尊贵非凡的女子,我见到了您,也难免会有些惊讶,甚至惊慌。”
这样临时想出来的话,容成瑾是怎么听都觉得不是真话,只是,她是个温柔和善惯了的人,也不好去直接拆穿,免得惹得人家脸上过不去。
甚至,她看着陆兰琛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还开始觉得,大约是自己太过咄咄逼人了吧。
她暗暗想了想,便也决定顺着陆兰琛的话道:“既然陆姑娘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大约也真的是我想岔了吧。我见姑娘十分面善,也不知姑娘是哪里人士?”
事到如今,陆兰琛也是再不敢说自己曾是京城人士了,她想着自己最后一次被牙婆给卖出去的地方,道:“兰琛是姑苏人士。”
容成瑾低头想了想,脸上绽出了一丝微笑,道:“那倒真是巧了,我的……祖籍也在江南!”
能找到这样的联系,也是委实不易了,陆兰琛嘴角一抽,心想,虽然已经两百年过去了,但本朝皇族原是江西的名门望族这点,估计仍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容成瑾这句话虽是有意让两人之间更少些距离感,但陆兰琛想着容成瑾身后的那一大片皇族,反倒更是心生畏惧了。
于是,她干巴巴说道:“姑娘可当真是抬举兰琛了。”
说完,她感觉着自己抱着琵琶愈来愈酸的手,又再次告辞道:“姑娘恕罪,兰琛今日兴起,弹奏了这么许久,也是实在累了,恕兰琛实在不能相陪了。”
容成瑾也是觉得自己这一直拦着人家,不让人家离开的做法,委实有些不地道,她自觉不对,本想说声抱歉,抱歉自己在这耽误了对方许久,可结果,她还未能开口,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却已是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什么兰琛姐。
见她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容成瑾只好退了一步,意欲让人家先说她的要紧事。
小丫头站在陆兰琛面前,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抱怨道:“兰琛姐姐,怎么这么久了你还在这儿啊!你要是再不回去,安姨她就要扣我的月钱了,我还要买新胭脂呢。”
容成瑾在旁定眼一瞧,只见这小丫头一张圆圆脸儿,两腮红扑扑的凹着两个酒窝,虽不算多么漂亮,却也颇为可爱,十分讨人喜欢。
这么一路疯跑过来,秋坠儿也确实是累得要命,她好不容易将话说完,才终于注意到了兰琛姐附近居然还有几个旁的人,她好奇地瞧了一眼人家的模样,顿时就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