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忠寒早就死了。罗启华也,早就知道了。
可是罗忠敏见状却呐呐不知说什么才好,要他亲口去提醒父亲,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见罗忠敏半晌不言语,罗启华握住信的手松了几分,目光垂下来,才注意到这信纸都泛了黄,显然年岁不短了。
罗启华眼神暗下来,无奈的笑笑,叹了口气说:“我早该知道的。不过人老了,总归是……”
话是这么说,罗启华还是颤抖着手捧着信,一字一句地看起来。
愈往后看,罗启华就愈是抛下先前那几分伤感,蹙起眉头。
罗忠敏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待罗启华看完,才有条有理地将今日之事一一禀报。
罗启华闭上眼睛凝神听着,指尖敲着靠椅的扶手,心底的焦灼不言而喻……
罗启华辅佐过不止一代帝王,到了如今这地步,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了个遍,却也对今日之事闻所未闻,一时间竟震惊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身为宰相,罗启华能想到的自然比罗忠敏的要多得多。
尽管天色不早,但罗启华硬是觉得他原先纵有□□分的睡意此刻也该去得一干二净,险些三魂七魄都要丢了一半,冷汗将将从背上滚下来。
“陛下这,是要我罗家亡啊……”
这话甫一出口,罗启华就像是生生老了几十岁,脱力般的倒在椅子上。
听了父亲的说法,罗忠敏攥紧了手,声音嘶哑:“父亲,罗家该当如何……”
纵使门内骇浪惊涛,门外的下人听不见分毫响动,只本分地守在门口。那屋里的灯一宿未灭,屋外的人也就跟着站了一宿。
罗家父子彻夜未眠。
反观花时二人。
花容自觉该说的都说到了,罗家如何烦恼如何决断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加之他又是个斩钉截铁的性子,不然也不会一口气打上十大门派。花容索性便抛开不管。反正罗启华能答应最好,便是不答应,且看花九戚的态度,左不过是多个敌人,碰上他花家父子这样仇人遍天下的,还真没什么可愁的。
某种方面来讲,大概就是所谓的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罢。
时暮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心思,鵷雏还消沉着,更是没什么意见。是以两人也就安然跟着小厮去安排的院子。
这中间花容还有心欣赏下罗府的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