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挑眉打量他,似乎闻到了他嘴里的醋味。不过屠夫今天心情尚可,便不逗他,说:“是商四那老不死送的,你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很喜欢做手工活的木匠,他对象据说是个裁缝,真是绝配。”
木匠配裁缝,可不是绝配么。
就在这时,司年终于发现周围的街景有些眼熟:“打孔桥”
“到了就知道了。”段章却没多说,径自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带司年沿着街道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让司年分外眼熟的地方。
他记得上次他来打孔桥时,餐馆老板告诉他:这家艺术馆换了新老板,正在装修。
新老板是段章?
段章用开门的动作回答了司年的疑惑,他绅士地侧过身子,说了声:“请。”
司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可打孔桥实在是个非常特殊的地方,段章带他来这里一定也有特殊的用意。
这让他不由想起了他跟段章在街角咖啡店打过的一个赌。
缓缓勾起嘴角,司年信步走进了焕然一新的艺术馆,用他那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场馆很大,入门的白墙上就错落有致地挂着一些色调鲜明画。司年看不懂那些后现代的作品,更无法欣赏那些杂乱线条,所以大部分时候他都在观察展馆内部的建筑结构。
如果那些画是艺术品的话,那这展馆本身就是一件巨大的艺术品。
展馆的顶部被做成了巨大羽翅的模样,纯钢架结构,铺以大片大片的可翻转的玻璃窗作为羽毛。当那两扇翅膀张开,拥抱阳光,让一切温暖犹如实质般洒落在充满原始工艺风格的金属架、还有那光洁如镜的墙壁上时,身处其中的人,就像置身于一片纯净的异次元空间。至于那些点缀的绿植,一定是上帝的馈赠了。
奇妙的空间感让司年那少得可怜的艺术天赋得到了极大满足,连带着那些看不懂的抽象画都显得亲切起来。
他不禁问段章:“这是你找人专门设计的?”
段章微笑:“其实展馆本身的设计跟这个就差不多,我只是稍微让人改了改。时间很紧,不能大动。”
实际上段章专门托南区分局张局长找来的全部由妖怪组成的施工队,并亲自上门,请北区傅先生把关设计稿。力求在不让普通人起疑的同时,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你带我来就为了看这个?”
“不是,展馆里面当然还有展品。今天是新馆落成的第一次展出,你是唯一的客人,我想给你看的是本次展览中唯一的一件展品。”
唯一,这是多么动听的词汇。段章用了两个唯一,足见他的郑重和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