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事情交给了金玉,可金玉对这个孩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印象。
翌日,金玉特地上门来,还带着一大盒伴手礼。
司年披着睡袍从楼上下来,半眯着眼,面色不虞。金玉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昨晚没睡好,打开盒子拿出还冒着热气的杂粮煎饼和豆腐脑,说:“先吃点东西吧。”
司年瞅着那些一点都不符合他身份地位的早点,没动。他不是很有胃口,现在闻见油腥就想翻白眼。
金玉便道:“这是我从元昼的早餐车里拿的,他亲手做的,你好歹尝一口吧。”
“元昼”
金玉无奈:“前天我刚跟你汇报过----秦特助那边新出了一份评估报告,元昼和熠熠他们对新社会的适应能力有限,又不能成天出去打架,不如干点小买卖压一压他们身上的疯劲。我就给元昼买了辆小餐车,熠熠和寸头送外卖去了,哦还有……”
司年:“…………”
手下的小弟们突然变得那么接地气,让司年有些适应不了。一瞬间,他仿佛不是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的屠夫,而是某个片区的夜市老大。
只要他一声令下,他的小弟们就会开着餐车、电瓶车,蹬着小三轮,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杀出来,为他打架。
“你确定他们能干得好?”
“我觉得他们找到了妖生的价值。”
放屁。
司年拒绝当这样的老大,可金玉愣是装听不出来,微笑着把杂粮煎饼往他手里塞,一边还在继续汇报:“鹿十暂时不回来了,妖管局新搞了个相亲活动,他忙着呢。”
司年对此不予置评,低头看着手中的杂粮煎饼,一番复杂的心理斗争后,终究还是咬了一口----味道竟然还不错。
金玉又问起阿吉的事情:“那孩子会不会跟段家有什么关联?”
司年:“也许。”
“其实这事儿上报到星君那儿最妥当,哪怕找不到他的遗骸,也可以让他顺利投胎。只是往生塔设立在人间的办事处还没落实,以我的权限,现在也见不到他。”
“再说吧。”
司年看起来兴致缺缺,金玉见状,便不再多言。他可怜那个叫阿吉的孩子,但在这件事里,仍存了点私心。司年回京已经月余,可除了那场接风宴,他几乎没跟任何旧故有来往。与商四相看两相厌是真,但这些大妖之间的情谊,岂是一句看不看得顺眼能概括得了的。
他总是嫌麻烦,遇到什么事都过于惫懒,人回来了,心却像还在外面飘着。好像浮世的尘埃飘飘荡荡的,总落不到实处。
还有涧鹰那件事儿……
金玉也是后来仔细查了,才知道涧鹰的真实身份。鹤京陷落后,幸存的妖怪们纷纷隐姓埋名,散落各地。金玉那时年纪小不记事,也正因为年纪小,才有幸被无淮子收留。
只是他还以为跟着无淮子的只有他一个人呢,没想到暗处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涧鹰,更没想到他竟然也出现在血胡同的那个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