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仍眠在陈梦中未醒,迷蒙地歪头看向祁昭,又想起什么,慌慌张张地捂住肚子,颤声问:“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祁昭将她搂得更紧,像是要将她嵌入臂弯中似的,他道:“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可兰茵仍旧不安心,重新躺回去,难免仓惶,一直要在祁昭的怀里寻一个最佳的位置倚靠着。
有了孩子之后她变得脆弱了许多。
有那么一刻,祁昭想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带着他的妻他的孩子翩然远去,马放南山,远离世事纷争。
可他心里明白,开弓无法回头,一切会从今夜而始,不管是胜是负,都会变得和从前不一样。
第二日长安的街头巷尾便起了谣言,说是昨夜大雨,冲垮了祁家的家陵,拱石坍塌,沙土倾泻,将棺椁露了出来。
守陵人连夜修整,抬出棺椁置于内室中以避风雨,却无意中发觉棺椁中的尸骸通体发乌,竟像是中毒之症。
因当时还有许多被雇来的工匠在场,人多口杂,消息不胫而走。
终于大理寺接到报案,派人前往陵地,将棺椁抬了回来。
棺中人是祁家的二夫人,也是祁昭的生母。
仵作将尸骸验过,确认是中了牵机之毒。事情上达天听,康帝也被惊动了,他连夜召祁长陵和祁昭入宫面圣。
祁长陵道:“梅氏是得急症去世的,生前的汤药都是郎中照看,臣不十分明了,或许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暗中加害也未可知。”
殿中无人说话,连同参办此案的大理寺官僚都静立两侧。
祁昭轻笑了一声:“父亲这般肯定母亲是得急症去世的?”
祁长陵脸色阴沉,转过身盯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那么母亲是得何症去世”
祁长陵道:“时隔多年,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当年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