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露过脸的林二郎林延善也回来了,林延善冷峻寡言,对着林娇娇也没几句话,看她的目光中却带着温暖的光。
原主这六个兄长,虽然性子各不相同,对她的方式也各不相同,却都是宠她宠到了骨子里去。
当天晚上,一家老小围着一张大大的圆桌热热闹闹的吃了团圆饭,又围着花厅的长炕守岁。
许是锦乡侯府上下真的是许久没有聚的这般齐了,又许是最闹腾的林延昭不在了,守岁期间,所有人都没有出花厅半步,三两成群的围在一起吃着瓜果说着闲话,逗着年纪最小的盛哥儿。
林延空怕林娇娇无聊,教她和霍宜之玩西秦女儿家最爱玩的凤衔珠,又拉了几个年纪小一点的侄子作陪,满室皆是欢声笑语。
到了午夜十二点,震天的鞭炮声响了起来,一家人笑闹着吃了饺子,连早就睡熟的盛哥儿也硬被摇了起来,塞了一个饺子下去。
吃过后,小辈们给长辈们拜年,拿了厚厚的红包,便各自散去。
年关年关,上辈子,懂事后的每一年除夕对林娇娇来说都是一道关。
过年要准备各种各样的吃食礼品,要走亲访友,事事都要钱,一进了腊月,林娇娇就开始提着心,生怕生父生母一个心血来潮就要卖了她换钱。
后来,她上了大学,遇到了老师,过年便是师徒两人形影相吊,相互嘲讽。
老师笑她找不到一个品貌皆优的好男人嫁了,生几个胖娃娃给他玩。
她笑老师一大把年纪了还骗不到一个好姑娘给他生娃娃,反倒惦记人家的娃娃。
这般温暖、踏实又热闹的年,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是她从各种文字、图像的资料中时时看到,却从来不敢奢望自己也能有的。
林延空和林延平一直将林娇娇送到了房门口,林娇娇将霍宜之送回了房,站在主屋高高的门槛上看着林延空、林延平一左一右,相隔至少一丈以上的背影,突然就生出了一种猛烈却毫无来由的不真实感来。
巨大的恐慌海浪般迅速攫住了她,她的心猛烈的跳了起来,恐慌下,她猛地跳了出去,飞快朝林延空和林延平跑去。
林延空和林延平都是习武之人,几乎瞬间就发觉了身后的动静,忙回过头来,见林娇娇朝自己飞奔而来,同时迎上几步张开手臂,异口同声,“娇娇儿,怎么了?”
同样担忧关切的话语,同样温暖可靠的臂膀,林娇娇迟疑了一会,扑进了林延空的怀抱,搂住他的脖子,“四哥,我晚上要跟你睡!”
林延平缓缓收回手臂,垂下眼,遮住眼中的黯淡和淡淡的委屈。
林娇娇奋力伸出一只手去扯林延平的衣裳,“五哥也一起!”
林延空好笑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真是越大越会撒娇儿了”。
林娇娇就装嫩的吸吸鼻子,“我是娇娇儿嘛,不会撒娇,我怎么敢叫娇娇儿?”
林延空哈哈笑了起来,林延平伸手碰了碰林娇娇的头发,“五哥累了,先回去了,让四哥陪你”。
林娇娇急了,挣脱林延空的怀抱,猴到林延平身上,“五哥,我不闹你的,我们一起睡嘛!等我嫁人了,我就跟夫君睡觉了,轮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