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其实也与平时没有很大区别,桃花开了,她坐在树下晒太阳。灰狼和母狼一前一后走过来,蹲在她身旁,你推我我推你,还是灰狼先开口,“嗷嗷”了几声。
“什么,又有宝宝了?恭喜恭喜哇……”她趴在地上去摸母狼的肚皮,母狼也冲她“嗷嗷”几声,她道:“让我当干娘?真是不敢当不敢当~献丑献丑~”
灰狼继续“嗷嗷”,她眉毛一竖:“什么怒!”
母狼“呜”了声,竟然露出个嫌弃的表情,灰狼舔了舔自个夫人的嘴巴,认输般把脑袋磕在前腿上。
“你们,你们都是什么表情?”她嘴巴一撅,绕到后面拽住灰狼尾巴,不顾它意志强行拉扯。
“它们说要离开归迟林了,专程来和你道别。”
折弥的声音,从屋内淡淡传来。
她动作一顿,母狼伸舌舔在她脸上,安慰般发着鼻音。灰狼眼睛里有些湿润,和她亲昵了会,还是带着母狼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两头狼走了,但她还没从最初的打击中回过神,折弥走来,看着这一树桃花:“今年的桃花,开的很好。”
她呆滞地看着她,又难过地垂下头。折弥摘了一朵放进掌心仔细端详:“若按人界纪年,你该行及笄礼了。”
她抽了下鼻子。
折弥见她打不起兴致,看着桃花轻声道:“抬起头。”
她听话地抬头,眼睫已经湿了。折弥拈着桃花拂过她额头,清风掠来花香袭鼻,那瓣朵封入她眉心,衬着脸型华美怒放丰盛非常:“夭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往后你便叫‘夭华’罢。”
在她与儿时玩伴分开之际,折弥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字的安慰,她只是赐了名字给她,那是她从折弥处得到的唯一的及笄礼。也许是从那时候开始,也许还要再前一些,她明白只有当自己失去了什么或者是受到了伤害,折弥才会用另外一些东西来补偿她。
妨如用毒酒解渴,化开眼前的困扰却让她跌入更黑暗的深渊。
灰狼离去后夭华觉得更加寂寞,心里空落落的无处安置。临溪自照,眉心桃花明媚一如往昔,这本已是百花肃杀的季节,唯独这一朵永不会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