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放下剑。”司春皱眉,她轻唤绒木,“小花月,过来,快点走,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花月起身,趁黑玉不备,矮身从他的剑刃下离开。房门合上,唯有二人。
双目仍是猩红,他呆呆地望着越靠越近的人影,模糊不清,但处在疯狂之中的黑玉还是问道香甜的气味。手上的剑落下,他对着人影发起呆来。
“苍灵?”呆滞的神色一下子生动起来,他缓慢地眨着双眼。
“是我,苍灵。阿玉,你蹲下身,抱着我。”
摇摇晃晃地接近,他抱着司春坐在了一旁的椅上,额头枕在肩膀,后脑一下一下的轻力按抚。
“可是舒服多了?”额头是冰凉的触碰,唇触上了他紧闭的双眼,“头还痛吗?幸好没酿成大错。”
黑玉的种种不适,皆被司春放在眼里,可天生的杀戮如何化解?司春别无他法,只能一次次的拥抱安慰,反复告诫,反复劝阻,不要被杀戮所惑,不要被魔障蒙蔽。
杀戮的本性如何也掩盖不住,不出几日便出了大事,黑玉逃出她的视线,司春再也查不到对方的消息了。
全身血液滚动,兴奋早已安耐不住,叫嚣着发泄,叫嚣着毁灭,他扭曲着脸,只懂得一下下挥舞手中长剑,他的剑冠着那人的名字,可剑身全浸在血中。残肢断臂,他向着稚儿,向着见过几面的修士落下剑刃,周身皆是惨叫和不解声。
那些脸上凝固着笑容倒下的人,都不解自家神灵的爱人何为对自己使下剑来。身体破落着几个大洞,残肢断臂堆砌在角落,甚至那枯木也能当做玩弄尸体的工具,穿刺倒挂变成了新的人树。
消息传得很慢,诸钧岛的人墙足以有三人高,到处都是挑落的散乱的肉和沾黏着肉的白骨。
身后是喧哗的声音,黑玉转身便看见了司春,隔着血肉人骨,身上干硬的血渍。司春皱眉,她没有笑,只是有着颤抖着声音:“黑玉,和我回去。”
手中剑无意划了几下,她身后的人群惊慌了起来,唯独司春仍保持着镇定的脸色,脚步还往黑玉靠了靠:“阿玉,我们回去吧。”
“去哪”
身体又靠近了几步,司春摇头道:“不,去活,我让你活。”
人群嘈杂,黑玉嘴唇轻颤,握着的剑有些颤抖,她身后的人群不断地,说不断地骂。压不住也不想压住,泪不禁落了满面,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你骗人!我不想杀的,我不想,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我的剑穗断了,我想重新编,我想问他们,我不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