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眼里涌出了更多泪来,哭着上去抓住他的胳膊道:“除了这个,其他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求求你,求求你了……跪下都可以……”说着便要跪下。
杨起却没有扶她,任由她跪在了自己的脚下,冷冷地道:“除了这个当初你爹是怎样把我的自尊心踩在脚下,肆意践踏,如今我便怎么还给他!”
沈筠还正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着头。
他冷冷看沈筠一眼:“你不用在这里装可怜,最后的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再说,沈四海突然之间将你的婚期提前至明天,想必也是早就跟你爹商量好的吧?沈天行担心自己有一日会遭遇不测,东窗事发,遭受满门灭族之灾,于是跟你叔父提前商量好,一旦事发,便将婚期提前,从此你入赘了吴家,便不再是沈家人,也不会受到沈家灾祸的牵连!”
“是不是这样?”杨起目露凶光,傲慢地抬起了头,看着天空,“如今你既不肯解除婚约,做我的女人,又想不伤自身一分一毫,求我慷慨帮你。”
他微微俯身,讥诮地看着沈筠,笑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哪,沈大小姐!”
“说白了,你还是怕,你还是不相信我!你怕跟吴家解除婚约后,我会摆不平此事,让你继续受到牵连。是不是这样?”他越说声音越大,怒气越盛,突然之间,单手掐住了沈筠的脖子,用力捏紧,将她往上提了一提,直到她双膝离地。
“我……”沈筠一张脸很快发青,发白,扭曲到变形。她两眼直视着杨起,眼角泪痕犹在,目光却是渐渐冷了下去,嘴唇嗫嚅道,“不要……”
杨起狠狠看着她,牙齿将自己嘴唇咬出血来,猛地一撒手,将她重重推在地上,直呛得沈筠在地上大声咳嗽起来。
“你向我求情算什么!我要让沈天行,让你爹!跪在我脚下,乖乖地求我放过他!他当初怎么虐待,折辱我的,我会加倍奉还回去!哈哈哈哈!”
说完,杨起剧烈大笑起来,笑声中含着无尽得意与爽快。
十七
阴暗潮湿的大牢,散着脏臭腐烂之气。
“哐啷。”
牢门被人重重推开,光线透了进来,在满是灰尘的黢黑牢中射出一道光柱。旋即,牢门合上,光柱消失,牢房重又恢复了一贯的死寂。
沈天行蓬头垢面地窝在大牢墙角,背靠着冰凉的墙面,身上已经换上了白色的囚衣。囚衣破烂不堪,透过裂开的缝隙可以望到绽开的皮肉,血痕累累,显是经过了一顿暴打。
他拿指甲用力抠着墙面,发出嚓嚓的声音,突然加大了指力,劲儿使得越来越大,指甲硬生生抠进了墙壁里,磨出血来,大量的血沫。
他越抓越用力,精神已近癫狂,像是疯了一样,不肯停歇。
这时,铁栅栏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忽然停下手来,转眼看向栅栏外的地面,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缓缓出现了一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