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瑜脸上因为区掌柜刚才的称赞而挂满的笑容猛然僵了僵,一套八个才二两银子?
合着这么好的白瓷碗才二百五十文钱一个?这么漂亮的白瓷碗,就是放在溪州卖,也得二两银子一个了呢,在大燕倒只二两银子八个----
龚掌柜是多年做生意的老油条了,瞧见彭瑜脸色不对,连忙笑着打了个哈哈:
“虽说区掌柜给的是个实在价,不过彭兄弟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宁城这边,也不用一下子就定下来,后面几天可以到外面去多打听打听,如果价格有合适的,跟别的客商谈谈也好。”
听话听音,龚掌柜这么一说,区掌柜就明白彭瑜是觉得这价格低了,洒然一笑也点了头:“是啊,做瓷货生意的也不只我一家,彭兄弟不妨多打听几家再决定也是一样的。”
买卖买卖,是你情我愿的事,他可不做那些强买强卖的勾当。这位彭兄弟手里的瓷碗虽然好,但是也就是比他手里的好货稍微更光洁了一点而已。
这样的货是不可能卖到普通百姓家的,只会卖给那些有头有面的人家,也就是说,这些货要运到燕京才更好售卖。
碗碟毕竟是日常用的,品质再好,也不可能就卖出个天价来,他把这些碗碟运到燕京卖给大户之家,诚然价格上肯定会抬高翻个三四番,但是他这一路上也要运费,也要算损耗啊。
何况能售卖到这些大户之家,也是要靠他这个商行平素经营得来的人脉的。像彭瑜这样新入行懵懵懂懂的,就是手里拿着好货,那些府里的采买也不会闲看一眼。
更别说,这二两银子一套的价格,也确实是他看在龚掌柜的面子上,给了个实在价了。等彭瑜打听了一圈,自然也就明白了,还会再转回来的。
摞下了这事,区掌柜就专心跟龚掌柜和徐管事两人互相敬起酒来:“听说最近你们又辟了什么门路,偷偷弄来不少好货,在燕京那边又是拍卖又是赌石的,热闹得沸反盈天的。
徐管事这一趟是又往燕京去,看来又是接着弄到货了?有什么边边角角的,徐管事可记着要提携提携老弟啊!”
“一定一定,这话还用区掌柜你来说吗?”徐管事呵呵笑着圆了话过去,眼角余光瞄了彭瑜一眼。
彭瑜被那个二两银子一套的价格打击,还吃得有些魂不守舍的。倒是云雀机灵些,借着以茶代酒,过来敬了区掌柜几杯,又请教了些生意上的事。
一场接风宴吃完,彭瑜怀着满肚子心思走了回去。取了一个拿做样品的白瓷碗放在桌上,彭瑜仔细摩挲了一阵,闷闷叹了一声。
刚烧出这么漂亮的白瓷碗时,他心里那股兴奋劲儿,简直是用什么话都无法形容,所以虽然辛螺提了一句把这些碗在溪州低价卖着,彭瑜却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