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熊蔺偷偷抬眼,透过垂下来的头发丝暗暗打量常鸢的表情,但常鸢的动作、表情却完全没有变化。
有点慌了,这是几个意思,想冷言冷语和冷战,然后冷酷地分手?
“那我走了,”程熊蔺咬了咬牙,挪动步子,假意要出门去了,“这一走,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
程熊蔺步子走得极慢,慢慢地往门口挪,但都快走到门口了也没听到常鸢开口挽留。
程熊蔺偶尔侧头偷看常鸢,她还是不说话,眼睛却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一触到常鸢的视线,程熊蔺赶紧收回自己偷看的眼神,继续往门口走。
“三天后是宋珲的追悼会,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你联系崔崖木,他来接你。”程熊蔺没话找话地说,脚步始终不迈出门口。
一迈出去,她这出以退为进的戏码就玩脱了。
常鸢终于开口了,问道:“你不来接我?”
还有戏。
程熊蔺按压住自己心头升腾起的希望,灰败着脸色摇了摇头:“不了,我们两个一起去,宋珲会不高兴的。”
程熊蔺抬手按住自己的心脏,里面仿佛针扎了一下,细微地疼着,虽然爱是自私的,但出于朋友的立场,她其实也心疼宋珲,就算她和常鸢继续在一起,追悼会也会尽量让宋珲高兴点,就不在那样的场合给他添堵了。
宋珲是个好人,可惜是她情敌。
常鸢不再说话。
程熊蔺心里默默自嘲了一番,宋珲刚出事,自己就在耍心机,想要压宋珲一头,太不厚道。想到这,她终于迈出了脚步,真正地打算走出病房了。
“你要走了?”常鸢只是想逗逗程熊蔺,却没想到程熊蔺竟然当真要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吗?”
程熊蔺的戏还能继续,背对着病房,伤心地说:“你们还不是把我一个人扔下了。”说完这句,程熊蔺真的觉得委屈了,两个人生死离别,把正牌女朋友扔半路,她委屈,委屈大发了。
常鸢扶了扶还在发痛的头,忽然转了话题,对着程熊蔺叫唤道:“蔺蔺,我觉得我头好疼。”
毕竟身体第一。
程熊蔺抛开心里复杂难辨的情绪,赶紧走到病床前,小心地抱着常鸢的头,翻开常鸢的头发查看头上被撞到的伤口:“怎么疼了”
“大概要慢慢恢复吧,”常鸢揽着程熊蔺的腰,将头靠在程熊蔺柔软的肚子上,暖融融的热度钻到耳朵里。
程熊蔺眼里的担忧有所实质:“我去把医生在找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