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安排着孩子们各自好生成了家,这一辈子,我任务也就完成了。
自此,与你不再有任何拖欠。
愿生生世世,我们从此不再是血亲姊妹,而是互不相干的陌路人,放你我自由。
王朝熙缓得好一阵的情绪,这才起身至慈宁宫正殿,等着接见萧珩。
却是直到将近晌午,皇帝才放了萧珩过来慈宁宫。
王朝熙见他修长挺拔的身影进了殿,定神一打量,嘴边便含起了笑意。
这个孩子,小时候样貌就漂亮得惊人,这长大后,是越发的出类拔萃了。
她抬手免了他的礼,“孩子,你到哀家这里来。”
萧珩却仍是按规矩抬手,行云流水般敬了全礼,这才上前出言问候,“皇祖母近来身子骨可还好?”
他是分封出去的王爷,按照惯例,自个儿血脉相连的祖母自是要敬称祖母,但宫里的这位,以现今的位份来说,仍是他的皇祖母。
“你有心了,我很好。”王朝熙抬手亲自执起桌上茶壶给他倒茶,递得一小盏茶给他。
待他接过茶后,又抬手示意宫人请他入座,这才惆怅道:“你祖母可好?这回京许久了,她也不愿意进宫来见我,说来,自你们到了云中城,我与她已有五六年未见了。”
“我知道,你父王去了,她难受。”王朝熙目露伤感,“我何尝又好过,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萧珩脸色微敛,声音沉定,“父王凭着忠君为国之热血,战场上无所畏敌,去得光荣有所值,怕就怕,是小人暗害,英魂无法安息。”
“每每念到此处,祖母伤痛,孙儿也是不好过。”
萧珩声音微顿,却是掷之有力,“家国安稳,民之所向,若那人再不知分寸,也莫怪我出手拨乱反正,到时无可挽回。”
“皇祖母,您说呢?”
王朝熙目光沉凝,萧珩果然是先帝爷看好的出色苗子。
三两句便是侧面点明了,他在怀疑皇帝害死了他父王,不过是为着家国天下万民安稳,才忍痛不报这个仇。
若皇帝还这般不知所谓,就等着他出手!
后头这般反问一句,便是让她去警醒皇帝要注意分寸。
“是这个理。”她点头,叹气道:“这人行事实在令人发指,我若知道是谁,指定会让他洗心革面做人,不可置天下万民于不顾,胡来一通。”
“皇祖母通情达理,是儿孙们的福气。”萧珩将茶盏端起,茶水清香里透着淡淡丝缕的药味。
这药香若不是有那经验之人,不可能会品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