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伏玉珠的居室,分了外间和内间,用一扇屏风阻隔。
外间放置了一张圆桌并几只矮凳,赵正初挨着她在桌边坐下。他眉间带笑,缓和了情绪后的声音平淡温和:“我原先只是守在外面,突然瞧见了他一身侍卫打扮,与其他三人一起,远远的从前堂穿过,实在是太像了,我便跟了过去。”
伏玉珠皱起眉头:“你可真是大胆,这里不比汴州,能任你随意走动,万一被人发现你的身份怎么办?”
赵正初安抚的拍了拍她搁在桌上的手:“无碍,我有分寸。”
伏玉珠不赞同的撇了下嘴,听他继续说。
“我也怕认错,便只是远远的缀在后面,想看他要去何处。最后我发现,他们去了西南那边的院落,似乎是周济女眷的居处。”
伏玉珠回忆了一下署衙的布局方位:“王夫人与柴夫人并不住在那边。难道是……”
她想了想,长眉一扬:“刘太守家的小姐?”
赵正初道:“这个我倒是不知。不过我借着那个院子里的烛光,暗里观察了会儿,应该就是于兴无疑。”
“那你们也没说上话?”伏玉珠问。
赵正初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在离开那个院子的必经之路上留下了记号,是之前就与于兴约定过的,他若看见,必会想方设法来寻我。”
“你……”伏玉珠冷静下来,倒没那么激动了,反而思索起这件事的细节,“他若真是于兴,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乱世之中,总要找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他投奔哪方英雄豪杰,都算正常。”赵正初想的很清楚,也看得开。
伏玉珠有些忧心:“若是这样,你可还能确定他的忠心”
“这便是我与你说这些的原因了。”赵正初微微一笑,“他若寻我,我自会留下线索,引他来见你,届时你帮我试探一二,忠诚与否,我一看便知。”
“若是有变,我只管与他说我是为了诈他,反正我之前就认得他。”伏玉珠接过话头。
赵正初点头。虽然这些猜忌看起来很不通人情,但于兴没死,他还是高兴的。毕竟于兴自他去大昭为质起,就一直暗中追随着他,为他办事。他相信于兴的为人,也理解于兴在乱世中一些合理的自保之举,他只盼着,于兴不要成为他的对立面,让他痛心。
想通这些,他们的情绪才算是真的平复了。
赵正初摸了摸桌上搁的白瓷水壶,瓷壁温热,是婢女在他们回来前就换好的热茶。他拎起水壶,倒好两杯茶水,递了一杯与她。
“倒是还没问你,今夜宴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