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的策论不限字数,不过一般每一篇都要写到两千多字才合适。杜锦宁上午写了两篇策论,就着肉汤吃了两个饮饼,继续写了最后一篇,再把三篇文章细细检查了一遍,这才以馆阁体将三篇策论端端正正地抄到了试卷上。
说来也是可怜。古代书生自打认字起就要练毛笔字,不管哪一级的夫子对于书法都很看重。要是字写得差,不管你文章先得如何,都先把你鄙视一通再说。当初杜锦宁的字写得不好,没少被先生和同窗赠以万分惋惜的目光。
可科举考试一路考上来,能把自己的字迹显现到阅卷官面前的,就只有县试和殿试一头一尾两次考试了。其余时间,都只在誊抄官面前露一小脸,字写得丑和美对科考成绩都没啥影响。
想到这里,杜锦宁无比庆幸科考的这一制度,让她有时间把字给练好----此时她还不知道会试的时候,她的馆阁体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把她从会元的悬崖边上救了回来。
将三篇文章仔细抄好,天还没有黑,杜锦宁想了想,又坐了一会儿,见有人交卷了,她便也起身将试卷交上了去。
齐慕远紧随其后交了卷,跟着杜锦宁一起出了大殿。
两人沉默着走出皇宫,齐慕远这才开口问道:“明天,去干嘛?”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现在终于考完了。介于杜锦宁的勤奋,他十分想知道杜锦宁明天是一如继往地继续看书呢,还是以何种形式放松一番。
杜锦宁摸摸下巴:“如果我明天继续在太学的藏书楼里看书,别人会不会觉得很奇葩?”
“会。”齐慕远很肯定地道。
“……”
杜锦宁无奈地嘟了嘟嘴:“我进太学,是打算把它家藏书楼里的书看完的。现在还有一个书架的书没扫完。以后不是太学的学生了,斋夫怕是不会让我再进去。“
齐慕远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要不,我明天陪你去?”
杜锦宁顿时笑了,笑容十分好看。
她点头道:“好。”又安抚齐慕远道,“其实藏书楼里有许多书是我在漓水和桂省府城看过的,那些书都不用看,直接剔除就好。一个书架里重复的书不少,我估摸着我没看过的也就十来本。我看书的速度又快,估计有个三五天就能把那书架给扫完了。”
齐慕远看着她美丽又可爱的笑颜,心绪悸动,非常想伸手去摸一把那粉嫩的脸颊。
“锦宁……”他低唤一声。
“嗯?”杜锦宁转过头来,抬眸看他。
齐慕远望着她,喉头滑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感觉到气氛有些旖旎,杜锦宁心里动了一下,垂下眼眸,没有追问齐慕远唤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