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喜欢向前看,不管是对今墅安那漫长黑暗的历史,还是对自己半梦半醒的过去,他都不是很想要追究。于他而言,两个人从前经历过什么,是直是弯,爱过多少人,恨过多少人,这些如果都已完结,就没必要费神去纠结。
可是今天酒局散场后,他坐在今墅安副驾上,却突然没来由的生了一阵心悸,继而便睡着了。他不记得怎么到的家,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又长又可笑的梦,准确来说是想起了年轻时的一些事。
那梦又是第三视角,他看见十八岁的自己牵着一个姑娘,姑娘很高很漂亮,笑起来甜甜的,嘴角两边印着一双小梨涡,那是他去当兵时,在部队结识的军医小护士。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我跟那姑娘相识、相处的经过了,一点儿细节都没有。”韩骤自讥的笑起来,烟叼在嘴里连续猛吸着。
他那时候其实还不到十八,但也是正经血气方刚的年龄,加上能说会道,没过多久就把人给睡了,再之后,那姑娘就捂着脸来找他,说是怀孕了。
这事儿一出他当时就慌了,那年代对女性的贞*操还是很看重的,俩人又都没到正经结婚年纪,部队里渐渐就开始有了传言,说小姑娘成天在男人堆里乱搞,不守妇道。
为这事,他跟人打了好多架,再后来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他就被部队给开除了,两个人夹着铺盖卷坐火车回老家时,他才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
“你说,”韩骤轻哂,“你说我会不会是把人辜负了,没担当才选择性失忆的?”他把烟按在旁边的烟缸里,浅浅的玻璃小盏已经扎满烟头,随后,他又从烟盒子里倒了一根,点上了继续抽,“我现在都不敢闭眼睛,就怕又想起什么来,真的,我他妈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多不是东西!”
“韩骤……”小玉气若游丝的叫了他一声。
“你记得吧?”韩骤声音很干,他扬了下拿烟的手,脑袋靠在墙上看她,“我娶媳妇的时候你应该在吧,后来我们怎么样了她们哪去了……”他话道中落忽然哽住。
韩骤舔了舔嘴唇,方才独处时那种汹涌无力的压迫感,再度席卷上来,事情如果真是那样,从此以后他跟今墅安算是完了吧!
“没有!没有!你不要乱想!”小玉抓着旁边的被单,要不是害怕他一下承受不了,崩溃了,她真想把所有记忆一股脑还给他,她借着微弱的烟火光亮看着韩骤,斩钉截铁的说:“这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我保证,你绝对没有辜负过任何人!”
“看来你还真是知道。”韩骤不依不饶,心里朦朦的有点光,却不敢报太大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