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里的汗水浸过了梁丘云额头上溅的墨点,从他眼角流下去。
手机忽然震动,在梁丘云的口袋里,办公室里太安静,所有人都听到了。
手机震了一次,又一次,再一次。还没等陈乐山开口,梁丘云自己从衣袋里拿出手机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柯薇的名字。梁丘云颇不耐烦,徒手把那手机在手心里攥碎了。
秦适秦律师坐在合伙人办公室里,正同来北京开设代表处的日本某律师事务所首席代表说着话。忽然外面走廊里一阵吵闹,秦适的助手进来,说有客户情绪失调,不好意思打扰了其他客户。秦适让他出去了。
隔壁另一位合伙人的办公室里,一位衣饰雍容华贵的女士正捂着脸,对自己的私人律师哭诉。
“小甘对我很失望……”她倾诉道,垂着头,极度沮丧,“他一直陪我,不求回报地安慰我,保护我,现在要离开我……”
“珍姐,”律师冷静望着眼前这位可怜的女士,前夫的死早已令她精神崩溃了,这个瞅准时机横插进来的小白脸还对她时冷时热,用冷暴力玩弄她的感情,“你要想清楚,你知道一旦婚约成立了,你会失去什么吗?”
邓黎珍披头散发,从手中抬起头来。她最近确实是状态很不好,劳心伤神太过了,听了律师的话,还精神恍惚的。
天黑下来了。柯薇离开了律师事务所,乘计程车回家。她双眼通红,路上还不放弃地给梁丘云打电话,给云升传媒总经理办公室打电话,全都打不通。走到自己家门前,柯薇掏出钥匙,刚要插进钥匙孔里,却意外发现门开着条缝。
出租屋对面的窗子开着,柯薇打开了门,僵立在原地。她的家不知何时变得一片狼藉,像被人底朝天翻了一个遍。玻璃陶瓷器品摔碎在地板上,客厅名贵的手织地毯被打碎的香水、红酒染成破布似的颜色。衣柜门也大大敞开了,衣服、鞋子、名牌包散落一地。
柯薇走进家里,习惯了高跟鞋的脚却险些崴到。她手脚冰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敞开的窗外,n男士护肤品的广告牌也夜晚悬挂着,汤贞那张该死的仿佛来自天外的脸出现在柯薇的余光里,下面写着一行小字:洗出真我。
周子轲坐在夜里的广告片场化妆,片场从城内挪到了郊外。因为怕出事故,坚持不懈跟来的粉丝都被亚星娱乐派大巴车接回去了。
片场里灯火通明,肖扬几个人正在拍摄。周子轲来晚了,化妆师低头瞧见子轲手背上那道疤隐隐约约还在,一同帮他遮挡了。“怎么弄的?”他问。
子轲戴上眼镜,低头瞧了眼。“小猫挠的。”他说。
化妆师哈哈笑了,说子轲居然养猫吗:“猫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有猫的人幸福啊!”
子轲原本拿出手机要接朱塞的电话,听了这话他忍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