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秒钟,谁都没说话。
“小周,你要出门吗。”汤贞轻声问他。
周子轲看他,看汤贞下巴上挂的口罩。他伸手帮汤贞把口罩摘掉了,又摘掉了头上的棒球帽。
汤贞的脸深埋进周子轲身上,被周子轲低下头,紧紧抱住了。
这天夜里九点钟,陈乐山先生看完了电视上的新闻:澳门赌场,泰国妓女,骗局,阴谋,自杀,汤贞,新城国际电影节----
傅春生在电话里声泪俱下,说他早就劝说小娴向父亲坦白,他一个做叔叔的,一方面顾念着小娴的身体,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很大了,拿不得了,一方面又惦记着陈总对他的恩德,知道陈总当年在小娴的事情上后悔不迭,生怕陈总再做出什么会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陈乐山重新戴上眼镜,手指头抖着,又翻了翻手里的手机通话记录。这一个月,几十页,全是和美国那边往来的通话记录。女儿在外读书多年,有几个海外的同学朋友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陈乐山深呼吸了一阵,舌尖抵住了上颚。
“孩子的爸爸,”他说,“我认识吗?”
华子跪在他面前的地板上,一直保持一个跪姿。
一颗狼牙挂在他脖子上,他的脖子僵硬的,那颗狼牙却颤颤巍巍。
陈乐山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现在不适合任何的勃然大怒,特别是林大出事,黄健雄又跑了之后。
陈乐山感觉,自从碰了毛成瑞和亚星娱乐这么个硬钉子之后,怎么什么事都不对了。
“小娴几点检查完身体?”他轻声问。
华子道:“快结束了。”
陈乐山扶着桌面,脸色很不好看,要站起来:“你跟我一起,一起去接她。”
华子还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