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轲一脸意外,看着汤贞。
汤贞到厨房里阅读周子轲从诊所带回来的胃镜报告,他看不太懂,趁锅子没烧开时给诊所打去个电话,正好是那位大夫接。
“没什么太大毛病,”大夫笑着,让汤贞放心,“这位弟弟毕竟年纪还小,主要是平时生活习惯不好,不按时吃药,饮食也不注意。他现在还是炎症,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汤贞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来一半。“谢谢大夫。”他笑道。
锅里的水开了。
大夫嘱咐了汤贞一些事项,平日怎么给这位小弟弟调整饮食,均衡营养,建立良好的生活习惯。汤贞听着,都一一记下。“汤贞老师,可能我有些多管闲事。”大夫忽然道。
汤贞一愣。
“祖静老师告诉我……”大夫在电话里问,“您自己的胃也不怎么好啊?”
“啊?”汤贞犹豫道。
“您要不要也来做一个检查?”大夫说。
“我、我早就好了。”汤贞说。
大夫说:“您是不是有一点害怕医院啊。哎哟,千万别讳疾忌医,小心耽误了病情。”
“没有的,没有的,”汤贞忙说,“谢谢您的关心了。”
周子轲选了一套深蓝色的睡衣穿上,他扣子没怎么扣齐全,衣领微微敞开了,露出脖颈修长的硬线条。袖口刚好搭在手腕上,裤脚刚好垂在脚面上,长短都合适。他脚上蹬着双羊皮拖鞋,也合脚,也非常舒服。
周子轲在餐桌边坐下了,他眼瞧着窗外,他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了。
汤贞用布巾包了那小瓷碗,端到周子轲的面前。
“穿着合适吗。”汤贞在对面坐下,问周子轲。
冬天北半球上空的星星是最亮的。周子轲忘记小时候是谁告诉他这句话了。
可外面的天是一片晦暗。反倒是汤贞----汤贞瞧着周子轲这一身打扮,笑道:“挺合身的。”汤贞的眼睛是那么亮,亮得周子轲忍不住一直看他。
月白色的瓷碗里漂浮着絮状的云丝。周子轲不知道他是单纯想吃这道羹,还是只想看汤贞半夜三更的,愿意为了他随口一句话而这样不计较地忙碌----他想看到汤贞对他好。“你怎么买那么多睡衣。”周子轲冷不丁问。
汤贞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