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记得,却记不得。”柳至秦眉间深锁,“这太矛盾了。”
“看着她,我有一瞬间想到了黄才华。”花崇说。
柳至秦立即明白过来,“季灿也被催眠过?”
“我只想到这一种可能。”花崇向窗边走去,“如果是正常的面对面接触,她这个专业成绩不错的美术生,没可能回忆不起凶手的长相。按理说,给她一张纸,她甚至能将凶手画下来。但她现在非常茫然,根本无法下笔。为什么?因为她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她只知道这个人长得普通,别的一概不知。”
柳至秦悄然吸气,一想到黄才华,就回忆起摩托与货车相撞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黄才华死得极惨,死前呈发狂状态,几乎可以肯定精神被人操纵。
而那个躲在暗处操纵他的人,至今没有现身。
“还有一点,凶手熟悉整个王家。他必然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了解,才选定王章炳和季灿。季灿是美术生,他肯定想过----季灿会不会将他画下来?”花崇单手撑在窗框上,“那么他应该会采取措施,让季灿无法将他画下来,甚至说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柳至秦跟上思路,“如果凶手对季灿进行过催眠,那也能够解释季灿为什么被蛊惑得如此彻底。她还没有踏入社会,一些想法和举动说好听叫‘单纯’,说难听叫‘蠢’。但我之前看你审问她的记录,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她好像蠢得太没有底线了,一个快满20岁的女孩儿,幼稚、偏激、不成熟,这不是不能理解,但幼稚到她那个地步,就……”
“嗯。”花崇点头,“有道理。如果凶手熟悉催眠,那很有可能不止是模糊了季灿对他外表的记忆。他做得很隐蔽,黄才华精神有异,通过路上的监控视频都能看出来,但季灿根本不像受过催眠。”
“操纵黄才华和催眠季灿的人,会是同一个人吗?”柳至秦沉声道。
花崇沉默许久,“我个人判断,不是。”
“为什么?”
“他们的行事方式不太一样。还有,黄才华背后不止一人,但季灿这边,凶手似乎是单枪匹马。”花崇捂了捂额头,“但这也算不上判断依据。”
“黄才华彻底成了傀儡,而且是个‘一次性’傀儡,用过即扔。”柳至秦道:“季灿则被凶手当做助手,只有心智和少许记忆被干扰。花队,我们是不是该联系心理学方面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