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卖田螺的时候,铁栓是必来的,有话没话地总要跟他们说几句才走,跟花儿说的尤其多,花儿也是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说上两句。铁栓最后总是花三文钱,放下就走;花儿拾起三文钱,照收不误。
大水没想太多,只是觉得,铁栓当初也是待他们不错的,白送也是应该的,但见花儿收了钱,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卖田螺了,河里的田螺已经很少,都钻到泥里准备过冬了。青蛙早就不叫了,已经几乎没有青蛙可钓,蜗牛虽然还有,已经少了很多。
铁栓又来买了一包田螺,花儿告诉他:“一会儿我去看看刘奶奶。”
铁栓心里乐坏了,一颠一颠跑回家去了。
今天田螺卖了114文,这样花儿一共有3287文了,多少天来她一直犹豫,今天却她下了狠心,要准备做冬衣了。虽说要痛花一笔家财,但为了冬天好好活下去,她倾家荡产也只能豁出去了。
冬天,必须熬过去!
花儿甚至想了,把棉衣材料买完,她和大水哥又会所剩无几了,冬天三个月没有进项,拿什么买粮啊?但只要有了冬衣,冻不着,她就是跟大水哥吃煮熟的干菜,也饿不死。明年开春,就又有办法了。
于是决然地去了布衣店!
棉布30文一尺,棉花53文一斤,这时代物价稳定,但是很贵。花儿划了划价,要了二十斤棉花共1050文。买布共花了1200文,六尺黑布,一丈八尺花布,一丈六尺白布,两项一共花了二两多银子。
掌柜没想到两个小叫花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二两银子,不能说是小主顾了,何况早就认识,人家前些天还送来了田螺,赶忙让到座上,叫伙计量尺寸称重量。
花儿不放心,上前看着,直到量完称完,掌柜的说:“花儿,我这儿还一大堆布头,今儿你买了这么多,10文钱给你,你看看划算不?”
这摊布头可是不少,大小兼有,花儿笑着买下了。最后寄存在这里,说是一会儿来拿,掌柜的答应了。
两个人去了刘奶奶家,铁栓老远地接出来,进院子就喊,“奶奶,大水和花儿来了。”搞得大水有点别扭,来了就来了呗,还需要人家远接高迎的,多不合适。
花儿进了屋子,问了刘奶奶好,并把田螺送上去,“奶奶,这是最后一次的田螺了,给您拿了过来。”
刘奶奶客气几句后收下了,花儿借口说,帮工的主人家看大水哥干活实诚,赏了身布料,她来帮着做,尺寸把握不好,来求教刘奶奶。
听了这些话,刘奶奶没觉怎么的,铁栓就不怎么信。
既然给大水做衣服,刘奶奶拉住大水转来转去,什么腰长袖长的说个不停,花儿也旁边跟着把大水拎来拽去的,看得铁栓有些不舒服。
花儿细心听着,心里有了七七八八的根底后,就要告辞了。奶奶一边说着大水也长壮实了,成了大小伙子了,一边说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