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笑,看向侍立在一侧的隆德总管,道:“这话你应该问他才是,我可说不出什么来。”
阮琨宁好奇的看了过去。
隆德总管面上笑眯眯的,向阮琨宁轻轻的施了一礼,道:“什么此间主人,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子罢了,担不起殿下如此一句的。他原是奴才的侄子,后来陛下开恩,才被过继到奴才膝下的,虽说是没根的东西,却也想着没了之后,有人逢年过节给自己烧一炷香,叫殿下见笑了。”
原来如此。
按照大齐律,内监的确是不被允许收养子嗣的,可是隆德总管跟随了皇帝多年,求个恩典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在重视传承的古代,谁不想真的有人养老送终呢。
再者,虽说是过继到了隆德总管膝下,可实际上,却是绝对委屈不了的。
毕竟,隆德总管可能是世间离皇帝最近的人了,金陵是不会有人愿意得罪他的,他过继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再金陵受什么委屈。
阮琨宁这才明白过来,微笑道:“公公说的是哪里话,人之常情罢了,委实是不必如此客气的。”
隆德总管感觉的出她的善意,也含笑点了点头,没有再应声了。
他们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店家便带着自己的妻室入内叩头了,是对大约二十来岁的夫妻,相貌不算出众,男子显得精明却不会叫人觉得刁钻,而是十分敦厚,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面上的神情十分谦卑,大概是猜到了里头的人身份不简单。
皇帝一手撑住下颌,侧脸看了看阮琨宁,问道:“也没什么东西给你挑,咱们还是吃汤圆吧----你要甜的还是要咸的?”
阮琨宁想都不需要想,便道:“自然是要甜的了,”顿了顿,又补充道:“要两碗!”
皇帝抿着唇微微一笑,却向那店家道:“一碗甜的,一碗咸的,快一些。”
阮琨宁有点不满意的道:“不要理他,我要两碗甜的,一碗太少。”
皇帝笑微微的没有再说什么,那店家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下了,临行前,还不忘仔细的将们合上。
只是刚刚走出去,便听见方才一直不曾开口的那店家娘子低声问丈夫,虽是低声,可是里头的人耳朵好,倒是听了个大概,那妇人道:“那一位可是宫里头的娘娘么?只露出一双眼睛,也是好看的不得了呢。”
那店家也压低声音斥责她:“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没得冒犯了人,快去厨房准备才是要紧的!”
阮琨宁听到了这话,皇帝也听到了,屋子里头的大概都听到了,只是都作出“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