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老臣中或有知道全的,而年纪稍轻些的宗室臣子也皆是一知半解,只当老肃王不传爵位与元理,是因为元理没生下一个儿子。
甭管是怎样的原因,肃王府眼下就是这么个状况。最有可能承袭爵位的嫡长子也殁了,那么肃王府该由谁主事呢?
更多人的目光,落在了肃王次子元璞的身上。元理无子,元琢行三,又是个莽撞性子,而今肃王府的一团乱局,也唯有精明能干的元璞方能支撑得起来了。
然而,这也只是众人的想法,肃王府如今的走向,还是得由陛下做主。
众人腹诽的当儿,元幼祺已经敬香,拜毕。
肃王府中人,也在灵堂两侧向皇帝跪拜还礼罢。
元幼祺立在灵堂前,扫视了一圈肃王府中的属眷,最后看向了元理的棺椁前牌位上简薄的字。
她突然开口问道:“理皇兄的牌位,是何人所撰写?”
她声音不大,但因为安静,在场人等都听得清楚。众人不觉一凛。
几个脑子转得快的臣子若有所思,似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关节。
皇帝的话问完了,竟有几息无人回应。
肃王府每个相关的人都在盘算着皇帝这话的深意为何,是福是祸。
元幼祺问出那句话之后,不看旁人,目光只若有若无地在元琢的头顶上转。
她的心里则在暗自腹诽:这般拙劣准备,还想掀起什么泼天的大浪呢?
她这么看着元琢,跪在元琢侧前方的元璞已经绷不住了----
元琢是个混不吝的糊涂人,让他去打架他能耐,万一皇帝真问到他的头上,只怕就要麻烦。
元璞于是心一横,向前一步,毕恭毕敬回道:“回禀陛下,大哥的神位是府中的纪先生所撰写,又着人篆刻的。”
元幼祺听他口称大哥,冷冷地哼了一声。
元璞敏感,顿觉脊背发寒,再不敢多言了。
“既称先生,就该懂些礼法规矩!”元幼祺的声音猛地拔高。
众人闻言,目光皆不由触向元理的神主牌位,心道莫非这位纪先生所撰内容忘了什么避讳?
他们皆是深谙礼仪的,看了又看,也没从那牌位上看出什么不妥来。
元璞察觉到了众人的注意,这让他极其紧张起来。
只听元幼祺冷哼道:“元理乃肃王世子,这样的尊号,为什么没被写入神主牌位?”
在场之人皆哗然。
元理何时成了肃王世子了?他们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元璞也被皇帝突如其来的质问问得一时发懵。他强自定了定神,脑子极快思索着,迅速捕捉到了皇帝话中的漏洞,恭敬拜道:“陛下明鉴!世子衔乃是亲王请封,朝廷加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