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才最是伉俪情深呢!”元幼祺抚掌笑道。
元承宣嘴角抽了抽。
幸亏此刻偏厅中并没有旁人,他才能暂时抛开君臣之间的礼数,只论兄弟之间的情意。
“陛下还是多想想自身吧!”元承宣一副“哥哥都是为你着想”的表情。
元幼祺目光一霎,摊手道:“七哥让朕想自身”
“当然是墨姑娘啊!”元承宣厚着脸皮笑忒忒又道,“陛下要想习学怎么跟墨姑娘伉俪情深,做哥哥的可以教你!”
这等话也只限于私下里兄弟之间的调侃,且不论君臣之仪,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单就论“伉俪情深”四个字,只能用来指夫妻之间的感情。天子之妻,唯有皇后。墨池这个小小的音姬,此时的身份,连与后宫里的那些最最普通的妃嫔相比,都是天渊之别,何谈什么“伉俪”?
这等话若是换个人,断不会说出口,就是一不小心说出口了,立时也会后悔描补。但元承宣不同。他是个武人,不喜繁缛,与元幼祺之间的情分更是不比寻常。所以,这种话从他的嘴里听到,元幼祺不仅不恼,还觉得很高兴。
于是,她厚着脸皮也哈哈笑道:“朕与墨姑娘自然情深!还想和七哥讨教相处之道呢!”
这叫输人不输阵,倒驴不倒架。虽然,所谓与墨池“伉俪情深”,现在对于元幼祺而言,还是虚无缥缈的事。
元承宣也陪着笑了。
他自然不会再调侃皇帝与墨池“路漫漫其修远兮”。哪怕在他的心里,他隐隐觉得,皇帝在“那方面”或许经验极其有限。
元承宣又咳了一声,他不想再与皇帝继续这个话题了,总觉得有种往奇怪的方向拐去的趋势。但愿这位墨姑娘,与皇帝的缘分深些,不要再让皇帝孤苦寂寞地思念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了。
元承宣默默叹气。
他对墨池的印象很是不错,虽然对墨池的身份很有些怀疑,但是他的原则是,只要不坑害皇帝,只要皇帝喜欢,旁的就不算什么大事。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
元幼祺见元承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猜想他可能想说元令懿的事。
她也有多日未见到元令懿了,已经觉察到七哥与懿儿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但是问元承宣,他总是支支吾吾的,元幼祺便猜测此事与自己有关。至少,禁足风柔的这件事,就已经让元令懿对自己心生不快了。
元幼祺也曾着人过府询问,元令懿却只回说是病了。元幼祺派了太医去瞧,也被元令懿婉拒,只说“府中医者能够应付得来,不必劳烦太医”。
元幼祺于是更坐实了元令懿对自己有气。
至于别的,比如那日元令懿被敬王府长史半路截住,不知聊了些什么那桩事,元幼祺并没太放在心上。
懿儿是她亲手教养大的孩子,她不信她会被人蛊惑,转头来害自己。何况,就元淳的那点子成算,若非牵扯进了墨池,都不够自己磨牙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