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怡捂嘴不成功,只好拽她出去,美帆见她使性子乱挣乱扭,急着说:“千金你趁早闭嘴吧,胜利都气成那样了,你还尽说怂恿他的话。通奸就是通奸,无论美丑都该打。”
她枉矫过激,又何尝不是一种怂恿?
胜利面红过耳,攘臂嗔目咆哮:“你们都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这对奸夫淫、妇不得好死,看我宰了这不要脸的野男人,送去阴间交给爸爸发落!”
他扑过去掐徐德润脖子,若非秀明动作快,真会酿成惨事。
秀明胳膊肘勒住他颈项用力往后拽,命景怡过来帮忙按住,自己空出手来狠狠抽他。
谁知胜利这回疯魔得厉害,连挨几巴掌仍不消停,突目横眉,乱嚷乱骂:“徐德润你他妈狗熊喝墨汁,黑了心肠,勾引别人老婆,拆散别人家庭,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别以为生的儿子有屁、眼就不怕报应,你现在得脑癌就是现世报!出来混迟早要还,别指望你的病能好啦,趁早拜拜阎王爷,请他提前给你挂个号,免得下地狱时还排队!”
宋引弟挡在徐德润跟前拍膝哀嚎:“胜利,你不能说这种话啊!会遭雷劈的呀!”
胜利伸腿踹床沿:“你还有脸说我!你跟姓徐的蟑螂陪灶鸡,一对下三滥!有种拉上你的奸夫跟我到楼顶立着去,看雷公先劈死谁!”
他不加筛选抖出所有具有攻击性的词汇语句,在病房内造出一片腥风醎雨。骂的那些话,秀明等人好些听都没听过,不知该如何插嘴阻止,美帆唬得心口疼,想转身喘息,忽见一个小小的人影闪进来,如同弹射的台球猛地撞向胜利。
胜利只觉左边屁股骤然钝麻,并其他感觉,而周围的女人们已一齐尖叫,他低头查看,发现一支签字笔端端插在屁股上,笔头戳破牛仔裤陷入皮肉,殷红的血正顺着笔杆往下滴。
他情绪亢奋,肾上腺素激增,导致痛感钝化,伤处暂时毫无知觉,但这支笔却像麻醉针,有效克制住躁怒激动,冷汗一出,思维便清省多了,凝神观察,行凶者居然是饺子。
“再敢骂俺爹俺娘!俺就捅死你!”
男孩呲牙咧嘴,满眼的仇恨分外摄人,酷似胜利发疯时的缩小版,不止旁人,连原版都给唬住了。
宋引弟心胆俱裂,抓住饺子哭骂:“你这孩子也叫鬼迷住啦!咋能这样呢,那是你哥呀!”
饺子小脸紫红,模仿举钳的螃蟹胡乱挥舞手臂,哇哇大叫:“他不是俺哥,是欺负俺爹的坏蛋!俺要捅死他!”
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与杀气是标准的混搭,可又配合得天衣无缝,这得益于贫贱这位设计师,在它的长期压抑下,幼小的心灵扭曲病变,为捍卫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自尊和绝无仅有的至亲,随时可以煞气附体,提前变身成穷凶极恶的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