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种手术很贵,他拿不出那么多钱吧?”
“岂止贵,简直是天价,单手术费就得十几万,别说后续治疗费用。他原本搞运输攒了些钱,在医院两进两出全花光了,两个孩子跟着辍学,如今一家人连伙食费都供不上了。”
见母亲泪珠子不断滚,胜利很难受,他历来心软,不耐看苦情戏,明知她有可能骗人,还问:“这事是真的么?”
宋引弟抹泪:“老天在上,这种事还能瞎说?你妈真这么黑心,喝水都得噎死。”
“那他们一家眼下在哪儿”
“我上个月带他来申州看病,他老婆……跑了,只好把两个孩子一块儿带过来。”
胜利呆愣片刻,叹气:“看吧,这就叫报应。当初你扔下我和爸爸跑路,如今你弟弟生病,老婆溜之大吉,说到底都是被你连累的。”
“俺连累的么?”
宋引弟眼神凄惶,随即捂脸流涕:“是呀,都是俺造的孽,老天爷怎不罚俺生病,得脑癌的人是俺就好了!”
她哭得捶胸捣肚,足见对弟弟爱怜甚深。
胜利动容,却不敢轻信,让她明天领他去医院探病。
“你要去看你舅?”
宋引弟很吃惊,下意识扭动纽扣,胜利已发现这是她慌张作难的反应之一,更仔细观察找破绽,正色道:“你都说那是我小舅,大老远来治病我正该去探望。他在哪家医院”
“……一医院脑外科,儿子,你真想……”
胜利不容她找借口:“你这人信誉太低,前科太多,我得亲自确认一下真伪。一医院离我们学校不远,明天中午十二点半,你在医院大门口等我,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上脑外科住院部去打听。快说,小舅叫什么名字?”
他想母亲叫“引弟”,按农村习俗,舅舅估计会取“有根”、“家宝”这类名儿,文雅一点,则是“建国”、“立业”之类。他只猜中后头,没猜中前头,他这舅舅叫徐德润,和他妈妈不是一个姓。
“你们不是姐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