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返回学校,径直走进尤吕红的办公室,临近上课,老师们基本都在,尤吕红正当众讲演上午的战果,通过贬斥珍珠母女将自己塑造成刚正不阿的教育先锋。两三个老师投入地做她的听众,积极与之互动,其余的各干各的。
一位年老的数学女教师坐在最角落,一个高一男生在她身旁帮她批改试卷。
这男生体型瘦小,似一枚青涩的豆荚,白净的脸上架着一副深度近视镜,镜片厚如汽水瓶底,只能从侧面看清他的眼睛,双眼皮,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看剪影酷似校园漫画里的人物----陪衬男主角的男配角。
尤吕红大发感言时,男生数次露出厌恶的眼神,都被镜片掩护得很好,手里的工作仍在高效推进,没出一点岔子,单是这点已能表露其沉着稳重的特性了。
珍珠在班主任最忘情的时刻走进办公室,犹如一股冰水注入沸腾的汤锅,办公室安静了,独角戏变成对台戏。
尤吕红推一推眼镜架,虎视眈眈端详恢复神采的女生。
“你回来做什么?”
“我如果不回来您又要说我无故旷课了,我们班的考勤是全校最好的,为了您的面子我也得回来啊。”
珍珠冷笑着移动步伐,盯着尤吕红绕行;,挑衅意味明显。
尤吕红靠向椅背,摆出boss架势。
“你又想闹事?”
珍珠摇头:“我只想澄清误会,上午我妈妈来这儿送了您一条披肩,那确实算不上奢侈的礼物,我妈妈也压根没想靠它收买您。她只是觉得您当时为我发那么大的火,想表示一点心意让您消消气,是您过度解读她的用意了。”
“谁有功夫听你狡辩,给我出去!”
珍珠快速扫视周围人,老师们脸上都挂着镇定,恰似临阵的老练军官,不过有一部分人是虚张声势,包括尤吕红。
她要让她们大跌眼镜。
“尤老师您是教历史的,应该知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的典故,您要是真心不想收我妈妈的礼物,当时就该拒绝,既然收下了就不该嫌弃,这才符合礼节。为什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扔垃圾一样扔到地上,任人践踏呢?这不是一个文明人该有的行为,可以说很没有教养。您是老师,应该对学生起好示范带头作用,可是您成为我们的班主任以来不断做出很low的举动,对学生进行人身攻击,骂我们是流氓、妓、人渣、败类。听说如今监狱里的狱警都不能侮辱囚犯,记者也不能在报道中随意使用侮辱性词汇,您这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却口没遮拦,这不是误人子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