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请进!”
“十八公,可否为贫僧介绍一二?”
“是我招呼不周,圣僧见谅,那霜发者号孤直公,绿鬓者号凌空子,虚心者号拂云叟,老拙号曰劲节。”
玄奘点了点头,嘴角勾起来一个莫名的弧度,打趣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玄奘,平日里最好喝酒吃肉,喝的是灵株泡酒,吃的是妖王血肉!今日一见诸位,十分欢喜,感觉我们十分有缘!”
玄奘此言一出,在场四人齐齐变色,都面带惊异的望着玄奘。
似乎,这个取经人有些不对劲?
“呵呵呵,贫僧只是开个玩笑,佛门清规戒律,吃斋念佛,怎会破戒!”玄奘见到四人懵逼的声色,觉得有些好玩,但没有继续逗弄他们。
孤直公一听这个解释,展颜笑道:“圣僧果然与俗人不同,说话都带着一番趣味!”
“不错不错,唐长老是个妙人,今日我们以文会友,听闻大唐境内诗风盛极一时,咱们不妨先以‘竹’为题,作几首咏竹的诗章可好?”拂云叟拉住玄奘入座,然后朗声询问道,看似是询问,其本人已经在装模作样的构思起来。
玄奘一听这话,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因为他早就看穿了这拂云叟的本相,他就是一根千年竹竿幻化而出。
只是没想到这厮脸皮如此之厚,竟然想让众人变着法子来夸他一番。
另外三人也被拂云叟这话给噎了个够呛,一脸怪异的看着正起身踱步构思的拂云叟。
“我想到了一首,便用来抛砖引玉吧!”
拂云叟停下身子,面露得色,摇头晃脑的吐字出声。
诗曰:“淇澳园中乐圣王,渭川千亩任分扬。翠筠不染湘娥泪,班箨堪传汉史香。霜叶自来颜不改,烟梢从此色何藏?子猷去世知音少,亘古留名翰墨场。”
“好诗好诗!”劲节十八公抚掌大赞,虽然这拂云叟有刻意卖弄之疑,但这诗文确实不差。
凌空子皮笑肉不笑的大赞道:“拂云叟道友果然厉害,短短时间之内便有了这么一个佳作,将竹的风姿完全展示了出来,若是在文人国度,此诗定能诗成镇国,流传百世矣!”
“谬赞了,呵呵……”拂云叟向众人一拜,然后回到了座位之上。
玄奘待他回来的时候,出声道:“这位道友确实做了首好诗,贫僧也有了灵感……”
玄奘起身,在石桌之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住了身体,转身念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好!好!好!圣僧好诗啊!”拂云叟连说了三个“好”字,兴奋的在石凳之上跳了起来,一脸激动地看着玄奘,目光灼灼,似乎将其视为了知己。
“圣僧大才,这首诗中无竹胜有竹,通篇没有提到一个竹字,却将竹子的那种傲人风骨完全的体现出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哈哈,好啊,好一个任尔东南西北风!”
拂云叟激动的在场中不停的走动,嘴里念叨着这首竹石,原本古井无波的面色变得异常潮红。
此诗一出,拂云叟内心已经将玄奘视为他的知音,暗自决定文会过后便将玄奘偷偷送走,不能让那杏仙坏了知音的修行。
人生难觅一知音,知己也难求,他作为有傲骨的竹君,又怎会迫害设计自己的知己呢?
凌空子与孤直公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尴尬之色,他们也未料到拂云叟这家伙竟然如此好人夸赞。
“咳咳,圣僧此诗一出,我等甘拜下风,恐怕于咏竹方面再难超越,不如换一题,那山间的松树也是有些气节,人称岁寒三友,不若再以松为题,作些咏赞松树的诗文,老夫也先抛砖引玉一番罢!”劲节十八公此时突然如此说道,让凌空子与孤直公更觉难受。
这俩人到底是咋了?
夸自己还夸上瘾了,怎么这般的不要脸呢?
两人撇了撇嘴,坐看十八公作秀。
劲节十八公已经注意到那两人面上的异色,但并不在意,脸上依旧是一副恍然未觉的样子,走了几步便一拍脑袋念道:“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玄奘面色古怪的问道:“劲节道友,这首诗是你自己作的?贫僧怎么觉得这般耳熟呢!”
“额,呵呵,老夫忘了,脑中突然想到此文,啊哈哈,这应该是几百年前一个中原小辈所作,老夫拿出来献丑了,咳咳,我又有了!你们且听好!”十八公面色一红,有些尴尬的说道。
“劲节孤高笑木王,灵椿不似我名扬。山空百丈龙蛇影,泉泌千年琥珀香。解与乾坤生气概,喜因风雨化行藏。衰残自愧无仙骨,惟有苓膏结寿场!”
……
正说着话,只见石屋之外,有两个青衣女童,挑一对绛纱灯笼,后引着一个仙女。那仙女拈着一枝杏花,笑吟吟进门相见。
“哪里来的拈花仙子,快来入座!”玄奘见到杏仙到来,将自己的石凳让出了一半邀请道。
“额……”
杏仙神色一滞,传音问道:“你们确定没抓错人?”
“应该没有吧!圣僧行事就是较俗人不同,特立独行!”
进了门,杏仙让女童搬了个石凳过来,坐在了玄奘身旁,打量起身边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
“嘶,好俊俏啊!”杏仙内心惊讶道,然后心里一阵纠结,“这样的美男子,到底要不要让他白白老死呢?好可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