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王那一道接一道下达的命令,对于疲于奔波两地的辛苦的他们没有丝毫体谅。
但是没有人敢抱怨,他们了解年轻的法老王的苛刻和冷酷。如果无法达到他的要求,任何辩解都是无用,他们只会被毫不留情地施以严厉的惩处。
他们只能竭尽所能地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此刻,王宫大殿后方一个稍小的房间之中,大神官赛特将一叠莎草纸放在少年王身前的矮桌上,近日才回到王城复命的爱西斯和马哈特正站在下方。
“因为您的要求是将王宫损坏的地方彻底推倒后重建,所以事情比较麻烦,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做到。”赛特说,“奴隶们现在甚至还未能将那片废墟清理出来。”
“叛乱军队的所有高级将领已被处死,低级将领和士兵全部贬为奴隶,有大臣提出当前资金紧张,希望能将这批奴隶卖掉。”
“王宫的内侍之中所有存在嫌疑的人都已经被处死,需要尽快补充新的侍卫。”
“这一次的叛乱按照目前我所能查到的,所有迹象都指向前任法老王为您留下的某位辅政大臣的身上,表面上看似乎是因为不甘心这些年来被您逐渐剥夺了权利……当然,我觉得并没有这样简单。”
年轻的法老王点一点头,示意听明白了赛特的话。
然后,他绯红色的瞳孔投向了站在另一侧的美丽女神官。
“有人在暗地里蛊惑下埃及的神官和大臣们自立,手脚很干净,短时间内我还没有追查到那个人是谁。”爱西斯恭敬地低头说,“带头反叛的那个大臣长久以来都对您颇有怨言,当年他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您的身边希望您能立她为妃,但是王您却将她送给了一个卑微的侍卫,对于此事他似乎一直怀恨在心。”
她稍微迟疑了下,“我已将他的家人和党羽全部处死,但是,那个女人……”
“女人?”
年轻的法老王皱了皱眉,开了口。
“是的,他的女儿,就是当年那个曾经侍奉过您一段时间的女人。您将她送给了一名侍卫,这些年来应该一直待在王都,所以您看……”
“朕不记得,你自行处理就好。”
年轻的法老王那冷淡的回答或许本就在爱西斯的预料之中。但是,那个女人毕竟也侍奉过法老王,所以爱西斯若要处死她的话还是要象征x_i,ng地询问一下法老王的意思。
就算那个无辜的女人对父亲叛乱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和她的子女也必须死。
叛党的血脉不被容许残留一丝一毫。
“乌摩斯将军已经率领北方军队击败了侵入我国的那几个小国的联合军队,他们溃败之后就陆续将自己的军队撤回了国。乌摩斯将军将军队屯在国境上,等候王的命令。”
看到少年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马哈特立刻开了口。
“命令乌摩斯立刻越过国境追击,至于要追击哪国溃军让他自行决定,务必要给朕攻下那个国家的王城!至于其他的国家,以后再和他们一一算账。”
年轻的法老王说,目光越发锐利,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胆敢冒犯埃及,就要有被灭国的觉悟。”
他稍微沉吟了一下,目光再一次落回赛特身上。
“金字塔和神殿暂时停止修建,所有奴隶先派去修建王宫。”他漫不经心地说,“告诉他们,若在限期之内无法完工,全部处死。”
“被贬为奴隶的那些士兵不允许拍卖,先关押一段时间再说。”
“新的王宫内侍的选拔交给爱西斯处理。”
“停止对这次叛乱的追查,就把那个大臣当做叛乱的脑首。一切调查转入地下,盯紧那些蛛丝马迹……赛特?”
年轻的法老王不满地发现他的大神官似乎分了神,正欲斥责一番,却又有点奇怪地发现不仅是赛特,另外两个大神官也都似乎有点分神。
神官们都歪着头,六只眼睛都看向了他的左侧。
于是少年王也下意识侧过头,顺着神官们的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埃及年少的王弟双手扒在右边门框之上,只露出半个身体。
他小心翼翼地趴在门口,一眨不眨地看着房间里的年轻法老王。
紫罗兰色的明亮大眼睛中带很明显的期待,又似乎还带着点担心被训斥的迟疑。
埃及的法老王沉默了稍许,然后对他的王弟的方向伸出左手。
“过来吧。”
他说,似乎有点不快。
但是得到他允许的年少王弟完全不在乎他语气中的不快。
浅紫色的大眼睛弯起来,埃及年少的王弟立刻跑到他的王兄身边,忽视赛特瞪着他的目光,毫不避嫌地坐王座左边空出来的地方。
然后,他冲着下面的三位大神官笑了一笑。
“马哈特,爱西斯,好久不见。”
年轻的法老王抬手,轻轻揉了一揉那软软的发,那双绯红色的艳丽瞳孔也缓和了一些。
“朕说过让你多休息。”
“我不想睡了……”
王弟有些心虚地如此低声嘟哝着。
然后马上换了话题。
“王兄,你继续做你的事,不用管我。”
他坐着,看着他的王兄和大神官们对话。
虽然才刚说了不想睡,但是此刻眼皮不知不觉又沉了下来。
刚多拉的那个事情以后,近来他总是觉得昏昏沉沉的,极度嗜睡,经常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此刻,他的眼皮又一下一下地沉下来,终于还是没忍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