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升,气温渐高。
无论马匹,还是人员,都在抓紧进食喝水,不浪费任何时间的休息。不过,马不卸套,人不解衣,随时在警惕,随时都可以出发。只有熟悉这一带的老手才知道荒原并非表面的枯寂。
这里随时有危险,而且很多。
也因此,张卫东一行在路边埋锅造饭就显得很另类了。
炊烟袅袅,锅里热气腾腾,饭香随风。
不少闻到的人忍不住吞口水。如果有可口的热饭热菜,谁还愿意吃喝干硬的干粮和凉开水?
“抓紧补充体力,抓紧休息!离第一个驿站还有50里,否则就得在荒野上过夜了!”小行商中的护卫队长们见状,便骑马过来巡视,呵斥着众人。
两个时辰并不多,连夜的赶路让人马疲倦、困顿,一听这话,所有人抓紧了进食,放佛这50里有什么大恐怖似得。
大行商姓陈,不过和三个小行商不是一路,压根就没到后面来过,并不关心小行商的死活。那些‘安远镖局’的镖师们也不会到后面来,因为他们没收小行商的钱。
跟的大行商最紧的小行商,其老板姓冯名高,个子不高,黑瘦,不过,胳膊上却是精肉,留着八字须、山羊胡。他的车架在三个小行商中最多,有30架。有20架装的都是货物,剩下的装了人员和马匹的粮草,单骑不多,只有区区3匹,护卫们多是步行,很是辛劳。
不过,从事庆国、齐国跨境生意的行商们,不论规模大小,都是沿途补给,堪堪够用,并不会多带粮草。而相应的。沿途的补给也养活了许多专门从事补给行商的商人,已经形成了行业。
这一趟,冯高从庆国批量采购了上等的‘无底精盐’,庆国‘无底精盐’产自地下。有着‘贡盐’的美名,驰名周边数国,在上层人士中颇受欢迎。从庆国采购,到齐国批发,价格却高出了几倍。只这一笔。冯高在扣除成本后,可以赚到5、6个金币!
尤其,这半年,庆国和齐国边境碰撞不断,局势更紧张,行商们也要冒着更大的风险,这庆国‘无底精盐’在齐国更是上涨几成。其实不止精盐,就是其它庆国的特产也在疯长。
一路骑马,双腿和屁股都坐疼了,乘着休息。冯高在一名护卫的陪同下,朝后面走来。
“老于!”
“老冯?你不累吗?还有力气串门?”
“你一身膘都不喊累,我怎么可能累,嘿!”
“这叫膘?你个排骨精!”
跟在冯高车队后面的小行商,其老板叫于秋侠,白白的,身上似乎许多肥肉,不过,虚汗未出,气息悠长。敢于行走边境做生意的行商。每一个都有功夫在身,身手体力都强于普通人很多,更是精明强人的角色。
作为小行商,许多人彼此间都认识。即是竞争者,也是一个圈子,有时需要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这里也没休息座的地方,也没带什么凳子椅子,二人互相挤兑了几句,就在路边闲聊。两名贴身护卫都保持了一定距离,在外候着,手不离兵器。
冯高拿出了一个长长的玉嘴木杆的铜烟锅和一个烟袋,掏了点褐色的烟叶,用火石点着,美滋滋的吸了一口。于秋侠对烟不感兴趣,肥胖的手闪了闪,自己取出个银色小壶,小抿了一口。
“老冯,你这一趟的精盐可能赚不少啊,该知道精盐涨的那么厉害,我也运它了!”
如今齐国上层,生活的必需品,这精盐涨的最厉害,甚至比珍贵药材都涨的厉害。
“你的瓷器、皮草难道差了?”
“不好做啊,这一趟完了后,下一趟不知道是哪天了,或许今年都不打算出远门了。”
于秋侠这一忧心的感叹,冯高也皱眉了。
边境战事进一步激化,到时可能会封锁关卡,通关自然就无从提起了。而且,到那时可部分行商不行商,庆国、齐国两国就是死敌,什么贸易都得放一边,行商们也不敢冒着环境风险,还要冒着货物被缴、被杀头的大风险。虽然边境贸易每一趟赚的都是金币,但到底没有性命宝贵。
冯高抽着烟叶,目光透过烟气,看到了队伍最后面。那里,吴大头正和那个累赘车队的年轻领队在一起,端着碗吃着热食,那笑脸都看的一清二楚,连那名贴身护卫都有份儿。
冯高没来由的冷嘲道:“吴大头可是美了,不用吃干粮、喝冷水了,搭上的累赘还舍得给他吃热饭了,瞧瞧,笑的脸盘子更大了!”
于秋侠转头看了看那边,又瞥了冯高一眼,淡淡说道:“人家的私事,咱啊还是少管。”
“嘿,私事?埋锅造饭谁不会?要是引来了土狼群,算谁的责任?”冯高哼了声道。
“任县附近,经常有猎人出没,野兽被清剿了不少,土狼群应该很少出现”
“土狼可不会讲究该不该出现,马匹、人手,可不正是肥肉?”
“老冯,要不,你去交涉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