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四个杯子满上咖啡,程俊正要端著往外走,却又被锺浩之挡住:“萧霄不喝清咖的,牛n_ai在哪?”
“冰箱。”
“我来拿。”
锺浩之从冰箱里取出盒装牛n_ai,又从一边拿了两包白砂糖,随口问了句:“徐肃的咖啡要加糖吗?”
“我不知道。”程俊看了看锺浩之手里的两包白砂糖,认输般地叹了口气,“我是不是真的做得还不够?”
“有心,就不怕。”
程俊闻言一震,忽然笑了声,摇著头说:“难怪当初我会输给你。”
“废话,萧霄注定是我的,至於你的人……”锺浩之朝客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加油吧!路还长著呢!”
“恩!”
两人的宿怨,似乎在这一个小小的厨房里,用煮一杯咖啡的时间解开了。
徐姚去世後,徐肃的身体一度因为悲伤而虚弱,饭量也明显减少,有时候一天才吃一顿。
顾虑到这些,程俊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碰他,每晚只是短暂地亲热一下,就抱著他安稳地睡去。而因为有了许多空余时间,徐肃在程俊的鼓励下也重新踏进画室,偶尔涂一两张素描打发时间。
这一日,程俊百无聊赖地趴在椅背上,看著认真画著一个水果盆的徐肃,抱怨道:“水果有什麽好画的,你应该画我!”
“太久没拿笔了,你等我把基本功练回来再画人像。”
“那第一张一定要画我,你答应过的。”程俊嘀咕著。
“什麽时候?”徐肃转过头问他。
“你居然忘了!”程俊噌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你说呢?”徐肃笑著扫了他一眼,随後又把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画纸上。
“你要是敢忘我就做到到你三天下不了床!”
程俊的豪言壮语一说完,就见到徐肃的脸红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没有再看回来,只张了张嘴,说:“说好半年後的。”
“那是那个时候,现在不一样……”
突然,程俊闭上嘴。
那个时徐姚还在,那个时徐肃还在为了钱做男妓,那个时候自己尊重他的选择放他回“月色”,那个时候自己在这个画室里握著拳头等到夜深。
那个时候他说“肃肃,半年後你能帮我画张画吗?”,他说“好”。
可是半年没到,就翻天覆地了。
“程俊。”徐肃的声音温柔而低沈,有点沙沙的。
程俊猛得回神,问:“什麽?”
“谢谢你。”
一声谢谢,包含了太多,程俊觉得自己能明白,却似乎又遗漏了一些。
他习惯x_i,ng地抓了抓脑袋,鸟窝一样的头发更乱了,可他却没有在意,只把一双眼放在徐肃身上,看著他柔和的侧面,认真作画的眼神,微微抿著的双唇,还有不时扫动的手腕。
明明那麽普通的一个男人,在他眼里,却一天又一天地变得无人可比。
锺浩之说“这是一辈子的事”,他想,他没有比现在更清楚得知道,自己是要一辈子和眼里的这个男人在一起的。
十几天一过,就到了下月初,寒冷的十二月夹带著呼呼的北风,扑面而来。
厚厚的羽绒服将徐肃裹成了粽子,反观程俊,一身剪裁贴身的呢大衣,脖颈处围著一条burberry的格子围巾,怎麽看都是穿得够好看却不保暖的样子。
明天就要飞去巴黎,可给哥哥的结婚礼物还没买,程俊只能急吼吼地拉著徐肃出门,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肃肃,你说结婚到底应该送什麽啊?”
“你问你哥缺什麽不就好了?”
“多没新意。”
“那你哥喜欢什麽?”
“不知道。”
“你未来嫂子喜欢什麽?”
“更不知道啦!”
“你怎麽做人家弟弟的!”
“我跟我哥没那麽亲。”程俊仔细想了想,又补充说:“也不是不亲,就是我哥从小不爱跟我玩,等他继承老太爷的公司後就变得更严肃,不是有句话说‘长兄如父’吗?我哥跟我就是这样,还不如我跟表哥来得亲。”
一提到表哥白如风,程俊和徐肃一起怔住了,两人同时想到了程朗的婚礼上白如风一定会出现,可白如风是在“月色”里认识徐肃的。
徐肃手脚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朝程俊靠地更紧了。
程俊这时也想著白如风的事,见徐肃紧贴著自己,以为他冷,於是干脆牵住他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而那双簇起的眉却泄露了他此刻心里的担忧。
好不容易程俊想起程朗喜欢喝红酒,在徐肃的建议下,程俊挑了瓶2006年的玛歌及一对水晶酒杯。
徐肃看著从程俊信用卡里刷出去的巨额数字,眼皮一跳,刚想问他是不是自己也该准备礼物,就听程俊说:“没想到你会挑红酒,正合我哥的喜好!我们两个人送的这份大礼他应该会很满意!”
“其实帕图斯更好,就是实在太贵了。”徐肃又看了眼酒窖的大门,叹了口气。
“那个太贵,买回去的话我哥是高兴了,可妈咪一定会骂我败家。”
接过酒袋和礼品袋,程俊心满意足地搂上徐肃的腰,在服务员诧异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红酒店。
回到家整理好行李,将两个旅行箱齐齐摆在客厅沙发边,抬头一看时锺,已经超过十二点了。
又看了眼摆在一边的机票和护照,徐肃坐在地板上呆了片刻,才揉了两下腰爬起来。
“肃肃,洗澡水放好了。”程俊撩著